另一边。
宋时已经出了城。
身后并没有追兵。
实际上,连个人都木有。
一面斑驳的透着几分颓败的城墙把他与整个世界割裂开来。
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割裂的。
他就站在城外,却没有听见半点声音,寂静,仿佛死了一般,面前黄沙漫天,要知道,就在几分钟前,不远处还有一大片树林,官道两旁均是农田,田里还晒着草垛,道路上不时有人走过,马车飞跑,带起尘土飞扬。
然后一个眨眼,那尘土就卷成了沙尘暴。
瞬间吞噬所有。
除了他。
“这人也是倒霉,谁叫他跟尚书大人家的公子长得那么像,不拿他抵罪拿谁?”
非要我死是吧。
这一碗干下去,不说一碗,就一口,马上嗝屁。
“开门。”
“怕什么。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也出不去,说不定哪天就死在里头了,要真有毒,干脆做个饱死鬼上路。”他看得很开,人生一眼望到头,早死晚死都是个死。
两个衙役快步走进去,一人钳着一边的肩膀往外拖。
监斩官气得要死。
推了推歪在墙根的人,那人顺势倒下。
牢房里昏暗不见天日。
外头其实是大太阳。
女子坐近了点,笑道,“大郎今天精神好了许多。”
睁开眼,铁栅栏外摆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一盘红烧肉,一小碟青菜,还有一碗汤。
宋时:.
行吧。
原渣真是越混越惨了。
不是多香。
“能给贵人顶罪那是他的福气,下辈子眼睛放亮点,投个好人家。”
宋时:“.”
目的很明确,城门。
街上到处都是抓人的官兵,到处都贴有悬赏通告,可就是找不到人。
还没等站定,饭菜的香味就涌进了鼻子。
一定要追回来。
他嘴角露出蜜汁微笑。
“正好老头子最近饿得抓心挠肺的睡不着。”老头儿直接上手抓起往嘴里塞,囫囵吞下去,噎得直翻白眼都舍不得吐了。
把自己当成个背景板,千万可别注意到我了。
“追!给我追!”
“大郎.”
所以,这特么是个什么世界。
宋时:“.”
他却能感觉到原渣内心的极度渴望。
“是。”
他顿了下,摇头苦笑,“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做得了什么主。”
走进去。
有气无力。
隔壁室友抓着栅栏,“大人,他这是要送到哪里去呀?”
领头的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来两个人把他拖出去。”
什么出去!
特么那是一出去就一脚踩进地狱吧。
牢里活着没意思,那死了连‘没意思’都感觉不到了。
屁股下是腐烂潮湿的稻草,稀稀拉拉,蟑螂飞快爬过,角落处的老鼠眼睛冒着绿光。
去菜市口能有什么好事。
“小伙子,你吃不吃啊!”
其中一人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这饭里没毒。”他把托盘推过去,“下了蒙汗药。”
菜市口那边得到消息当即派了人马来追。
最后还抢了银子抢了马逃了。
丫鬟看了眼端药的女子,见她微微点了头,才应声退下。
头儿看看天,抹了把汗,“先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