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顺手点了油灯,勤快的将桌子收拾干净,去灶房忙碌了。
客厅里只剩下云冉冉。
油灯微弱,在空气中微微跳动,仿佛随时会熄灭。
云冉冉因为年岁过小,坐在凳子上脚都碰不到地面,她自己跳下凳子,略一思考,先回了自己房间。
片刻后,她听到拉门的声音,像是男人出去了,很快,灶房也没了动静,随着木门的“吱嘎”声,女人也回了房间。
她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女人应该睡了,她悄悄拉开木门,客厅里的油灯已经灭了,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只有两个时辰了,时间紧迫,她必须知道柴房里有什么……
她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油灯,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摸到柴房边上,柴房连着灶房,有一扇小小的窗,她就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清地面。
方才她瞧见的血液被打扫过,还有一些残余留在地上和缝隙里,已经干涸。
是谁打扫的?爹还是娘?
女人卧室里忽然发出了翻身的动静,她吓的一动不敢动,片刻后,那动静低下来,她才用手按在了柴房门板上。
男人随时都会回来,她必须要小心。
稚嫩的小手按在木门上,轻轻的一点一点推开了门板。
细小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云冉冉心脏跳得飞快,紧张和恐惧感几乎将她淹没。
在她的不断努力下,门板终于推开了一个可供小孩挤进去的缝隙。
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一定有什么……
门里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小心的钻进门内,从怀中掏出自己房间的那盏油灯,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点亮。
室内便在这微弱的光线下亮了起来。
第15章 危机进行中……
在看清的一瞬,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都褪却了,死死咬住牙关才避免自己尖叫出声,即便如此,牙齿还是因为恐惧不断的发出“格格”的声响。
她不知道这恐惧是源自于她,还是她身体里的小孩子,只觉得脊背发凉,腿软的根本站不住。
映入眼帘的是一室血红,墙壁上、柴火堆上、地面上都溅满了血液,血液已经干涸,凝固成难看的红褐色。
柴火堆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七零八落的年轻男人,身体并不完整,东一块西一块,很明显被人肢解了。
像是被斧子粗暴的砍断了每一个关节,断口处十分粗糙,头颅断在一处,面部血肉模糊,看不清长相,脖颈处套着黑色的铁质锁链,留有拼命挣扎后的勒痕。
这……难道是……女人口中的哥哥?
这样的惨状,难道是男人杀的?
他们两人将这个男人锁在柴房中,然后残忍的杀死了?
他究竟是谁,真的是小孩儿哥哥,还是外人?
那他们这样养着小孩儿,是不是也打算像杀掉青年一样杀掉?原因又是什么?
云冉冉许久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这间房子阴气重重,冷的宛如冰窖,她不敢多待,正准备走,便看见男人断掉的手指部位隐约有血红的字,歪歪斜斜。
快离开。
他们不是……
不是之后就断掉了,不是什么?不是自己的爹和娘?不是好人?不是……人?
云冉冉看清这几个字后,赶紧熄了灯,手脚并用的往门口去,黑暗中待在这个屋子里,实在太过渗人。
她匆忙跑出柴房门,又一点一点的将门掩上,手掌刚离开门板时,身后陡然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崽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浑身僵硬。
是男人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待在这里的?为什么她没有听到动静?是方才在柴房内过于震惊没有注意到么?
她只能硬着头皮猜他刚回来,声音发抖的道:“我、我去茅厕刚回来……”
男人在黑暗中持续沉默着,许久之后,沉声道。
“你进过柴房了?”
云冉冉吓得手脚俱麻,但知道此刻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便佯装没事的道:“没进去,路过。”
男人没有说话,空气中只能听见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开口。
“这么晚了,回去睡吧。”
云冉冉不敢多说,赶紧往自己房间跑,一回去便反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