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秦蝉说得言简意赅。
顾让的睫毛抖动了下,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冲淡了唇齿间的凉意。
秦蝉将药递给他,看着他吃下去才开口:“不能喝冰的,还要喝可乐?”
顾让僵了下,凝望了她一眼:“……不想扫兴。”
秦蝉将水杯放在一旁,站起身。
“你要离开?”顾让几乎仓促问道。
秦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走到病房内另一张床上拿过备用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毕竟是我的原因造成了你住院,等你身体好了吧。”
顾让的神色逐渐平静,低低地应:“嗯。”
这晚,秦蝉住在了病房,原本阴沉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逐渐晴朗,月亮也探出了头。
很圆。
顾让隔着一条狭窄的过道,看着渐渐睡去的女人。
看着她饱满的唇微微卷翘起,长长的睫毛阴影打在眼睑上,白皙的肌肤仿佛透着光一样。
她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利落的锁骨下,隐隐露出诱人的圆润弧线。
顾让呼吸微急,禁欲的眉眼不觉泛起红,飞快转开了目光。
曾经无数个梦里才出现的人,就在他的面前,好像只是这样看着,都很满足了。
哪怕……一直待在医院里,也无所谓。
顾让自然不能一直待在医院,只在医院住了两天便出了院。
秦蝉也回到了酒店,直接将那晚闹事的人加入酒店宾客的黑名单,又让沈曼带薪多休息几天。
她给沈曼打电话时,是陈晨接的,看来二人的关系进展的很稳定。
秦蝉向来乐于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校园时期分离数年,后来经年重逢的清纯校园恋情,总是让人觉得比成年后的爱情多了几分纯粹。
只是,秦蝉这段时间总会时不时想起徐骏意说的那句“需要”。
没有人需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有时甚至在想,顾让真的是在报复吗?
如果真的在报复,自己除了多了一大笔钱,似乎什么都没有失去。
可如果不是,当初那么厌恶“她用钱衡量一切”的顾让,为什么也要用钱来衡量一切?
办公室门被人意思性地敲了两下,紧接着被推开,孟茵一进门便看见正在沉思的秦蝉。
“在想什么?”孟茵新奇地看着她。
秦蝉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少来,”孟茵轻哼一声,“看你的表情,一定和工作无关。”
“孟总都会看面相了?”秦蝉调侃地看她一眼。
孟茵扬了扬眉,下秒反应过来:“不要转移话题,”她说着凑到秦蝉面前,“是不是在想男人?”
秦蝉避开她的视线,笑了一声:“你solo了这么多年,别在这里装感情大师了。”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啊,”孟茵对她懒懒地挑了下眉梢,“比如,当你直直盯着一个男人时,如果对方有感觉,一定会吻你。”
秦蝉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孟茵的表情一顿,直起身大剌剌地摆摆手:“当然是经验之谈,友情提醒,强吻不作数。”
秦蝉望着她,她知道,茵茵曾经和一个人有着十七年的感情,从青梅竹马,到情窦初开。
可后来,那个人离开了。茵茵曾经有一晚喝醉了,她说:“我不会一直等你。”
“干嘛?”孟茵对上她的视线,“别用这么肉麻的眼神看着我。”
秦蝉收回视线,没再继续多说什么。
就像她和顾让曾经的关系一样,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愿意碰触、不想被人看见的角落。
孟茵前来,只是知会她一声,mr lang这几天就要回国的消息,还促狭地对她挤了挤眼睛:“听说这位画家很帅。”
秦蝉只是笑了笑,继续投入工作中。
中午休息时,顾让倒是来了一条消息:
周末有时间吗?
秦蝉不解地回了个问号。
顾让很快回复:
周末去医院复查一下,再去一趟城郊。
秦蝉看见“医院”两个字,就想到中秋那晚,顾让喝了她倒的可乐住院这件事。
顾让的名字处还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想想应该是准备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