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恬眼尾洇红,微微睁大眼睛,顾不得想声音合不合常理,皱起眉尖道。
出去。
称不上强硬,但对平时几乎没和人红过脸的小男生来说,已经算是很不客气了。
周禹席停下脚步,怔了怔,没听清般,什么?
出去,你打扰到我了。
闻恬声音还发着软,没半点威慑力,说这话时院子里栓的狗还吠了声,周禹席其实是没听清的,但身子却莫名其妙燥热起来。
或许是情景结合,他莫名其妙觉得,闻恬那张乖纯的脸,很适合像现在这样做出凶一点的表情。
更适合皱着眉,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我不喜欢不听话非要进来的狗,出去。
光是想想,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明明当狗什么的,是对人格的侮辱,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周禹席本质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不理解,掩下长睫,藏住眸中翻滚的暗浪。
闻恬不知道周禹席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说完那句,觉戁梤得语气不太礼貌,又放软声音道:我要睡觉了,很累,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回去了吗?
周禹席抬了抬头,用眼尾觑了闻恬一眼。
闻恬还呼吸不稳地喘着气,要把手搭在门边才行,好像真的特别累。
不至于吧?
他都拣的轻松的活,动动手脚三两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怎么可能累?
周禹席颦起粗黑眉毛,心里愈发觉得荒唐,但在闻恬可怜兮兮的目光中,又一点点开始怀疑起自己。
是不是真累了?
闻恬是城里来的,又娇又小,用他们的丈量方式,或许是不合理的。
他让人做那么多活,会不会太过分了。
周禹席头晕脑胀,傻站着和自己博弈了会,最后不知道得出了什么结论,表情凝重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你睡吧。
闻恬:?
闻恬困惑地眨了眨眼,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周禹席自动退了出去,还帮他拉了门。
怎么突然道歉啊。
闻恬有点疑惑,但也只是想了一会。
他是进来拿洗衣粉的,在土砖房的墙角捧起一个装着粉末的土陶罐子,又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江璟单膝蹲着,折起的袖子下是生着漂亮青筋的手臂,指节修长的五指拎着闻恬的脏衣服,伸进水盆里浸泡。
闻恬脸还很热,乖乖把罐子放下来,小声道:上将,洗衣粉。
江璟沙哑嗯了声,示意知道了。
闻恬也在水盆旁蹲下来,细白脚腕微微凸起的骨头,绷得更诱人。
他眼巴巴盯着江璟洗衣服的手,看了一会儿,走起神。
他又想起刚刚的事。
周禹席分明没张嘴,但他却确确实实听到了他的声音。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加上这次,闻恬好像摸出了点规律。
似乎每次和上将亲完,他都能有短暂的、能听到别人心声的机会,但那时间不久,两个小时,甚至更短,过了这个时长,只能重新亲过。
但为什么,他会突然有这种能力?
闻恬还想着,江璟忽然出声道:别发呆,回去睡觉了。
闻恬一下回过神,慌张地嗯了声,乖乖回房里睡觉。
周禹席今早起来莫名被村长拳打脚踢外加臭骂一顿,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再支使闻恬。
甚至改头换面,在闻恬起床的时候,还叫他一起去吃饭。
闻恬有些受宠若惊,软乎确认道:你在叫我吗?
周禹席:不是你是谁,这里哪有别人。
闻恬抿了抿嘴唇,乖巧坐到桌边吃饭,过程中谁都没说话。
闻恬饭量小,吃得不多,很快就撂下了碗,抬起眼看周禹席。
他刚睡醒不久,素来白净的脸更白,润润软软的,漂亮得出奇。那双盯着人的眼也仿佛盈着水光。
不要那样看人行不行啊。
周禹席克制地咬了咬舌尖,压下燥热,还不走?
闻恬手指蜷了蜷,小声问道:你不让我干活了吗?
周禹席佯装看起报纸,昨天让你浇个水,都快把苗浇死了,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
闻恬是识时务的,见周禹席这么说,小小哦了声,然后慢慢走出正屋。
一时闲下来,没什么事干,闻恬打算去田里走走。
刚出门,没被拴住的小狗蹦着跳过来。
小狗似乎很喜欢他,毛绒绒的脑袋一直抵在闻恬小腿旁边,来回蹭蹭,弄得闻恬痒痒的。
他任由小狗跟着,拐进一条砖房空出的小道,突然被人扣着细瘦手腕,拉到了怀里。
闻恬细哼了声,被那人用虎口掰着下巴转过来,直视着他的脸。
男人身形落拓有型,嘴边笑容温和,如果不干这种事的话,活活一个儒雅贵气的绅士。
他一手从后面抱着闻恬,鼻尖抵着闻恬脖颈,用气音含笑道:闻恬
我没想到,你还有主动来找我的一天。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无颜面对大家,这章给评论的宝们都发红包呜呜
第40章 甜o想走 最后一个
闻恬嘴巴张开了点, 眼睛微微眯起,是一副有点害怕又难受的表情。
男人埋头用力抱了一会, 把闻恬下巴又抬高些,捏了捏他热乎乎的脸,跑这么远来找我,是因为想我了?
不是,是想抓你回去。
闻恬心中嘀咕了句,感觉被掐得不舒服, 用手拨了拨脸上的手指,闷闷道:尤安,别碰我脸。
尤安两边唇挑起,轻笑了声, 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江璟可以碰, 我不可以?
闻恬:
有什么好比的啊。
闻恬两边脸都被人玩着, 都快难受死了,躲不开又不敢对尤安发火,只能抿着唇生闷气。
脚边的小狗呲着牙如临大敌, 嗷嗷冲尤安狂叫, 微尖利的牙咬住他的裤脚就往外扯。
尤安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它, 注意力全在闻恬身上。
你身边那些男的,都嫉妒死江璟了,他们无时无刻,做梦都想碰碰你。
或许说碰太保守了,比起单纯碰一下, 他们更想让闻恬脚不沾地, 最好是弄得上下都滴水。
闻恬粉白的脸上露出点茫然的表情。
不太能理解尤安说的那些男的是指哪些, 也不能理解尤安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又不能代表别人的意愿。
你这几天,有没有洗澡?尤安松开闻恬,他行踪奇怪,连人也奇怪,刚刚还在说别的,下一秒就扯到了别的地方。
极其跳跃的一个问题,愣是把闻恬问得怔了怔,小脸倏地红透。
但他不是多扭捏的性格,尤安问了,他也就老老实实说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