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延脸色更差,这是他走了有多久,两人就聊了多久,都聊到难舍难分不肯出来了!
我猜啊
原青延转过头看那学生。
我猜八成是两人看对眼了,这种封闭训练最容易滋生感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教官和学生处上的都有,哎教官你去哪儿,别去棒打鸳鸯啊
原青延后牙紧咬。
他后悔让闻恬跟来的念头一刻也没断过,尤其是现在,他恨不得马上把闻恬打包带走,立刻、马上。
闻恬真是好样的,真是有一手,刚来第一天就敢和同班同学进树林里干些苟且事,教官还在外面!
原青延气得想把闻恬吞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我不管他们在里面干什么,我只知道他们再不回来,会耽误所有人的进度。
我去找他,你们待在原地别动。
原青延眼睛黑沉如冷潭,拎起瓶矿泉水就往森林里走,没走几步,又警惕往回退。
教官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我操
以他们为中心,四面八方慢慢涌过来十几只狼,前腰微弓,呈围捕的阵型。
都是成年狼,体格壮硕,四肢矫健,藏在肉垫里的尖爪根根刺出,绿莹莹的眼瞳像泛着一痕痕雪亮的刀光,刺骨又冰冷。
空气寂静到落针可闻,寒意顺着皮肤渗到骨髓。
狼生性机警,狡诈、迅捷,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也没有人分心去想,来之前学校事无畘鋒巨细、多重排查过的地方,怎么会出现狼这种对人有威胁的生物。
青年消失了。
在一路无话把闻恬带到天然山洞前,闻恬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已经是森林腹地,万木吐翠,入目皆是郁郁葱林,阳光浮在如海的林涛上,一眼望去仿佛铺着光膜。
岔路口很多,闻恬没有人带领下,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
爬完一个陡崖,他肚子又饿,腿又酸,现在又迷了路,闻恬眼圈都红了。
委屈的。
闻恬可怜巴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那青年是真把他丢在这里了。
鼻尖开始发酸,闻恬抿紧唇,走进山洞,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抱着膝盖坐下。
洞里地面上有几颗椭圆的果子,挤簇在一起,那卖相一看便鲜脆多汁。
可惜闻恬没心情吃,也没心思去猜果子是哪儿来的,脑袋微垂着,有液体从漂亮收束的眼尾滚落。
闻恬就是这样的。
哭的时候很安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眼泪掉得很凶、很凶,水珠顺着漂亮小脸,汇聚在软白的下巴尖,负重过大了,就掉在并起的膝盖中间。
膝下的一点地儿都湿了。
就这么哭了一会儿,闻恬忽然听到有细微的响声,吸着鼻子看过去。
洞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只狼,覆着灰黑相间的皮毛,很瘦弱,应该是个处于青年期的狼崽,但即便是狼崽,也完全具备了撕咬、啃食的能力。
对付闻恬是绰绰有余,要把他吞掉也不费吹灰之力。
狼崽和闻恬无声对视了几秒,突然呲开嘴,亮出獠牙,发出沉闷的一声嗷呜。
闻恬:
他好倒霉,先是被骗来这荒无人烟的山洞,现在又面临要被狼吃掉的局面。
闻恬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抱着膝盖往后缩了缩,仿佛死到临头似的,哽咽道:我、我不好吃的,能不能别吃我。
我这种,肉很柴的闻恬睫毛控制不住地抖来抖去。
狼崽似乎听不懂人话,晃着毛绒绒的灰黑尾巴,轻盈迈过一块嶙峋的石头,跳到闻恬面前,朝他亮出尖利的爪子。
闻恬吓得抖了一下,狠狠闭上眼。
嗷呜、呜。
迟迟没感觉到皮肉被撕碎的剧痛,闻恬懵了下,试探地睁开眼。
狼崽完全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用爪尖拱了拱地上的果子,把它往前推了推,几颗圆润润的饱满果子一下滚到闻恬脚边。
闻恬不敢动,吸着微红的鼻尖,小心翼翼问道:这些果子,是给我吃的吗?
狼崽听不懂,晃了晃尾巴,黑曜石般纯粹的眼珠,仿佛浮出了疑惑的情绪。
闻恬又吸了下鼻子,你不会伤害我,对吗?
狼崽又低叫了声,用脑袋蹭了蹭闻恬。
闻恬逐渐意识到狼崽并不想吃他,不管是因为他太瘦不喜欢吃还是因为别的,都让他松了口气,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掉,还越掉越厉害。
嗷呜。
狼崽很喜欢看闻恬哭,哭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纯稚无辜的眼里蓄满水雾,鼻尖还有点细汗,安安静静的,特别勾人,但他能理解人类哭,大多数时候是因为伤心。
他喜欢的人类现在并不高兴。
琢磨明白这点,狼崽灰耳朵苦恼地抖了抖,绕着闻恬转了几圈,最后停下来,用舌尖去舔闻恬脸上的眼泪。
脸上滑腻的触感,让闻恬忍不住眯起眼,手抵在狼崽脑袋上,做出推拒的动作。
虽然知道狼崽是在表达友好,但这样也太奇怪了
闻恬很不理解小动物为什么会喜欢舔眼泪,又酸又涩的,他有时候不小心抿到自己的眼泪,都会苦到失去表情管理。
狼崽大概是真没感觉,还以为闻恬在和他玩,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掌心,继续舔他的脸,甚至拱开闻恬白嫩嫩的大腿,想舔掉上面的眼泪。
别。
闻恬咬唇呜了声,忍羞推开腿间的脑袋,教育道:不可以这样,很没礼貌的。
狼崽似懂非懂,兽类对于察觉情绪很敏锐,见闻恬不喜欢,就真的停了下来,滴溜溜的圆眼一眨不眨,任凭闻恬发落似的,比起凶猛冷血的兽类,他更像家养的黏人狗狗。
闻恬忍不住揉了揉他毛发蓬松的下巴。
狼崽愉悦歪头,喉咙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应该是开心的,气氛说得上和谐,但也只持续了一会,被洞口晃进来的一道黑影打破。
哒、哒、哒。
皮靴踢踏的声音,倏地响在狭窄的山洞里,悠闲的、缓慢的,和猎人追逐猎物一般逗弄的步调。
闻恬湿漉漉的眼睫一颤,惊惶地转过头,他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了,脸蛋已经白到不能看,但依旧是漂亮的。
进来的那人却看都没看。
那是个温雅如松的高大男人,如果生在古代,应当是位翩翩君子、不可摧折的高岭之花。
但闻恬清晰地认识到,他不是,他不可能是
男人缓步走过来,一脚碾上狼崽的前肢,在尖锐痛苦的哀叫和满地溢出的鲜血中,狠厉地踩断纤瘦前肢的骨头,神情寡淡道:我怎么教的你,丢人现眼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咱就是说这个更新量还可以吧=3=
第49章 甜o失踪 不敢想(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