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点菜的工夫儿,原哥低声告诉我,“这二哥,正经黑龙江的刀枪炮子,老刘也得让叁分。”
我知道,在那个历经无数磨难变迁的黑土地上,要想从平头百姓家里混出个人样儿,实属不易。多多少少得沾点儿社会,你手上要不沾点儿血,就跟出去吃烧烤没带穿貂儿的扒蒜小老妹儿一个道理,你就是一个小逼崽子,不够级别。
可那会儿我对他们的方言,了解的不够深,“咋的哥,黑龙江还没解放呢?用刀枪还不行?还用过炮?”
“啥玩意儿没解放呢,就是比喻呗,你们北京管这种人叫流氓,是他妈生活作风不好吗?”原哥吧嗒着嘴儿一脸无奈。
老刘一直在发表对珠海的看法,“等以后大桥建成了,房价还得涨,咱们又老过来玩儿,早晚也得买,那就不如早买。”
“那可不,大哥你说那百家乐有啥可玩儿的?就一天到晚瞎鸡巴捅咕,老二输那些钱够买多少套房了,说起来就他妈闹挺。”
二嫂这话,让刚输了钱的老刘没法儿接。
丁老叁夹起一块儿咸菜,耸着肩膀接话道,“嗨,都鸡巴是男人,玩会儿牌咋的啦,那不比我二哥上外面儿给我找个小嫂子强啊。”
“你个山驴逼能不能不说话,踏实儿吃你饭得了。”
二嫂用筷子敲了丁老叁的脑袋,他却嬉皮笑脸的不以为然。
由于成长环境的关系,相比那些赶上了改革春风暴富的商人而言,我对那些靠拳头摸爬滚打过来的社会人,更尊重,也更有兴趣去结识。
有意思的是,别看老刘在这帮人中是最富有的,有钱有势,也是众人口中的大哥,但在玩牌的过程中,跟二哥对话始终客客气气,一口一个兄弟,嘴里并没有零碎儿,可能这就是社会上的生存之道吧。
我那天的注意力都在二哥身上,他属于不善言谈的类型,甚至带些木讷,总是环顾四周,偶尔望向二嫂,又默默地抽着烟。
与此同时,也看出口无遮拦的丁老叁不只是马仔的角色,跟二哥的交情绝不一般,尤其他身上那股劲儿,与周围格格不入。
在休息的空当,原哥间接验证了我的猜测。
“你别瞧这小子跟山驴逼似的,二哥给他拿了两千万,贼鸡巴敞亮。”原哥撇着嘴,咬着后槽牙跟我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