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击打着战鼓,“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鄜州城上空,久久不曾消散。
“咦?怎么有战鼓声!”
坐在马车里的李治,打开轩窗,朝鄜州城张望。
“有吗?阿耶该不是听错了吧!”李令月心虚地答了一句。
李治不理会李令月,而是看向陈公公:
“陈公公,你听见了吗?”
“回陛下,奴婢也听见了!”
李治眉头一皱,感觉有大事发生。
因为战鼓这玩意儿,在古代不能随随便便的打,除非发生战事,或者检阅军队。
“不成,朕的眼皮一直在跳,得回去看看!”
一听李治要回城,李令月哪肯罢休。
她好不容易把李治骗出来,为的就是让何山能抽调禁军,惩治奸商,如果现在放李治回去,肯定不会允许她杀这么多人。
李令月废了好一通唇舌,才说服李治。
不多时,一行人赶到目的地,站站高高的堤坝上,放眼处,尽是一片荒凉。
原本湍急的大河已经完全干涸,两岸的河滩大面积裸露出来,李令月跟在李治身边,沿着堤坝一路巡视。
要不是亲眼所见,李治万万不敢相信,原本那些了朝廷大量税钱修筑起来的拦水堤坝,要么坍塌不再修缮,要么修到一半弃之不用。
朝廷的钱,到底用到哪儿去了?
“岂有此理,杨御史这些年到底在干些什么?”李治被一个个豆腐渣工程彻底激怒了。
“阿耶,会不会是底下的人中饱私囊,吞没了朝廷钱款!”李令月质疑道。
“不可能!”李治摇了摇头:“朝廷每年会派巡察使到地方进行督查核实,税款用了多少,用于何处,都会如实上报!鄜州年年修建水利,不可能瞒过巡察使,就算有人中饱私囊,也吃不下那么多款项!”
父女俩一路走走说说,等转过一处河湾,愤怒的李治立刻变得欣喜若狂。
只见平原之上,新建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蓄水堰塘,里面全部蓄满了河水。
这些堰塘新罗棋布,像一只只碧绿的眼睛,镶嵌在这肥沃的土地上。
如此大规模的修建,即便是整年干旱,也能解决百姓的灌溉问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治激动得嘴皮发颤:“杨爱卿果然没让朕失望,鄜州的百姓有救了!”
不止是李治,一旁的李令月也大受震撼。
看得出来,杨御史将朝廷的拨款直接用来兴修蓄水的堰塘,的确深谋远虑。
只修建拦水大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万一手下人中饱私囊,出现质量问题,那么朝廷的拨款就打水漂了。
再有就是,拦水大坝如果遭遇洪水,大坝一旦被冲垮,那么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也都白费了。
而修建蓄水堰塘,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只要蓄满用水,无论干旱还是洪涝,都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月儿,咱们回去吧!朕今晚要设宴,好好犒劳朕的爱卿!”李治心情大好,走路都变得轻飘飘了。
李令月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杰出的工程,带着些许的疑问,跟着李治原路返回。
回程的路上,李治夸夸其谈,把鄜州的官吏好一通夸赞,李令月心不在焉,打开轩窗,看着外面慌凉的风景。
马车路过一处农庄时,李令月正好瞧见一个老汉带着妻子在路边打井。
老汉满脸黄土,不断地挥动着铁镐往地底深处挖,挖好的废土装进篮子里,篮子上面系着绳索,站在外面的妻子拽着绳子,将废土提出去倒掉。
李令月心下好奇,如今这天气,土地干裂严重,单凭个人挖掘,是很难挖出水的,遂让陈公公停下马车。
“老伯,你们这是在打井吗?”李令月没有下车,而是趴在车窗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