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
“没有吗?”刑如意抿了下嘴,将食指按在了死者的额上:“的确没有,我也没有感应到。没有妖气,说明她不是被妖怪所害。可寻常人,就算杀人,也不至于将死者的脸弄成这个样子啊。不是不至于,而是不可能办到。
眉毛可以剃掉,眼睛、鼻子、嘴巴这些却不能说抹就给抹去啊。即便是我,若是没有你的帮助,只怕也很难完成。难不成,这行凶者,是一个比我还要厉害的身怀异数的人。”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狐狸站在刑如意身旁,低头看着那具女尸:“此事有些诡异,此地更不易久留。”
“那这具女尸怎么办?”
“安葬了吧。”
“安葬?”刑如意盯着那张脸:“若是她的家人还在寻找她怎么办?”
“这条路只链接着两个地方,一个是永安县城,另外一个是乔家庄。她既不是从永安出来的,那必定是乔家庄的人。一切,待我们到了乔家庄再说吧。”
“听你的。只是,将她安葬在哪里比较合适呢??”
“这山上就不错。”狐狸食指一点,刑如意对面的半山坡上就出现了一个山洞。
刑如意想了想,回到马车上,取了块毯子将女尸仔仔细细的包裹了起来。
“你放心,既遇到了,就是缘分,我会帮你找到家人的。至于你,暂时就在这山上睡下吧,等找到了你的家人,我再带他们来找你。”
目送着女尸被送入洞穴,刑如意背过身,上了马车。
快到乔家庄时,狐狸念了几句口诀,车前出现了一个赶车的车夫。车夫先是激灵的抖了几下,再抬头时,就与平常所见的那些车夫没什么两样了。
“请问,这车内坐的可是殷先生与殷夫人?”
“您是?”
“老朽是这乔家庄的管事,姓乔,名三喜。是我家老爷让我在这里候着,说是今日会有贵客来临。贵客是一对夫妇,姓殷,打从永安县城的方向来的。”
“乔老爷?可我们夫妇二人并不认得什么乔老爷啊。”
“是殷夫人吧?夫人的确不认识我家老爷,但夫人应该认识我家表少爷。”
“表少爷?”
“我家表少爷姓柳,单名一个生字。”
“柳生?永安城的捕快柳生?”
“不错,我家表少爷正是在永安当差的。昨日,表少爷遣人送信过来,说是夫人与先生今日会途径此地,让我家老爷代为招待。表少爷还说,在永安时,得了夫人不少照顾。”
“既如此,就请管事的代我们夫妇二人先行谢过你家老爷。途经此地,还要叨扰,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夫人客气了。”乔管事拱手道:“既是表少爷的朋友,又是表少爷亲自来信嘱托交代的,那便是我们乔家庄的贵客。卧房昨日就已经备下了,酒菜也都准备妥当了,还请先生与夫人不要难为小的,好歹也要到庄子里坐一坐。”
马车内,刑如意与狐狸互换了一个眼神。
刑如意移步,掀开车帘,说了句:“如此,就有劳管事了。”
“两位请!”
与常见的那些庄子不同,乔家庄的庄院与庄中别的屋舍没有明显的界限。
“这乔家庄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是与别的地方不同。”管事一边垂首等着刑如意和狐狸从马车上下来,一边回应着刑如意的问话:“这里起初只是一个小的村落,咱们家是从外头迁过来的。刚到的时候,也遵循着之前的那一套,修了大的房子,高的院墙,将咱们家跟外头的那些村民都隔了起来。
可后来,老爷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虽说住在同一个地方,可彼此之间除了疏离就没别的。咱们家人口不多,人丁稀薄,整日圈在这庄子里,难免有些冷清寂寞。
后来,老爷就让人将院墙给拆了,将咱们家的后花园变成了村中人人都可以观赏、喝茶还有聊天的地方。再后来,大家伙儿就变成了一家人。这乔家庄,也从咱们一个小庄子的名字变成了这个地方的名字。
喏,那高墙也从围着一个小庄子变成了围着一个大庄子。”
“乔老爷是一个难得的豁达之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是我家老爷说的。”管事领着刑如意进了一座大宅子:“两位请!”
“乔管事请!”
刑如意才要抬脚,余光瞄见一个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下意识往狐狸身旁靠了靠,耳朵里跟着就听到了“啪叽”一声。低头看时,只见脚边落着一只被打碎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