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学礼的眼神坚定,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钟毓知得作罢。
目送着一行人离开,钟毓忧心忡忡的回到医院。
这两天她神经时刻紧绷,没有真正放松过。
汤嘉仁见不定时炸弹移走了,心里也轻松不少。
晚上钟毓的小夜班被他给要过去了,直接喊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这才正月初四,大多数人还在热热闹闹的过年呢。
钟毓确实需要休息,领了他这份情没有推辞,收拾好东西回家了。
当她慢悠悠的回到家里时,竟只有周琴一个人在家,钟毓换好鞋子好奇问道:
“从春去哪了啊,他晚上不在家吃饭吗?”
周琴正系着围裙做饭,闻声说道:
“宋美婷喊他去外面吃了,说是他们的爸不在了,她这个当姐姐的应该多照顾弟弟一些。”
钟毓有些诧异,她好笑道:
“这也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手里那点钱向来都是对自己大方,对别人一毛不拔的,也不知道这次打的什么主意。”
周琴满不在乎道:
“她大概就是想让从春跟她站一边,增加跟宋伯涛谈判的筹码而已,她爸刚死那会儿或许是良心发现有所反省,时间长了依旧是狗改不了吃屎。”
钟毓抿唇轻笑,反正她又不觊觎宋家的财产,那点东西她看不上眼,管她想干啥呢。
周琴抄好两个菜端上桌,继续絮叨着。
“咱家人少,过年菜做多了都吃不了,这几天尽吃剩菜了,从春跑出去的那么爽快,就是为了不吃剩菜,那臭小子嘴可叼了。”
钟毓端起饭碗,夹了一块粉蒸肉放碗里,她这么多天没回来吃饭,感触不深。
“吃剩的菜最多吃个两餐,放久了变质,吃坏肠胃不划算,倒不如倒掉了。”
周琴笑骂道:“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这可都是肉,我可舍不得扔。”
虽说家里不缺钱,可周琴还是舍不得这么糟蹋食物。
“你反正在家也吃不了几顿饭,就别管这些了,你过了十五就去广州,要不要趁着正月里面我有空,把交好的同事朋友请到家里吃个饭?”
钟毓一愣,她还没考虑过这点,周琴以为她不愿意,就劝说道:
“你人虽然要调走了,可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哪天又用的上人家的呢,别人说你句好不觉意的,关键时候说你句不好的,你做再多都白搭,你说呢。”
倒不是周琴世故,只不过做人难难做人。
之前钟毓未曾请过同事们吃饭,这回要走了,也该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才是。
钟毓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沉吟道:
“这样也行,妈你看着安排吧,我到时候选个大家时间都充裕的日子。”
周琴点点头,“那日子你定,到时候提前告诉我就行了,去了广州没有我在后面张罗,你也警醒些。”
钟毓笑着答应,有些事她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用解释太多。
周琴紧接着又来了一句,“你那对象,等感情稳定了,记得带上门先让妈把把关。”
钟毓被惊的呛到嗓子,咳的惊天动地。
周琴赶忙倒杯水递给她,拍着她背数落道: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谈对象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钟毓喝口水缓了片刻,哭笑不得道:“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周琴没好气道:“你收到的那些衣服,还有你接电话时宋从春那挤眉弄眼的怪模样,我又不瞎,都看在眼里呢。”
钟毓摇头失笑,原以为她瞒的挺好,没想到处处都是漏洞。
“你是不是该好好跟我说说,对方是什么人了?”
钟毓本就没有故意隐瞒的打算,她详细的说了纪学礼的情况,周琴听的很是认真。
待钟毓说完,她才开口道:
“按理说对方年纪确实大了些,能到副院长这个级别的,没点阅历是不可能的,关键还是看你能不能接受。”
钟毓压根不在意年龄的问题,真要论起来,算上前世她可比纪学礼还要大几岁,关键还是得看两人的相处状态。
“我觉得我们相处起来并没有代沟,他能充分理解我的立场,也非常积极主动的支持我的工作,目前看来,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周琴听着钟毓话里话外只顾工作,无奈道:
“这谈对象要谈感情,你光顾着谈工作了,也不怕对方嫌你无趣?”
钟毓理所应当道:“工作才是我赖以生存的根本,他又不是,自然得把工作放第一位了。”
周琴细想想,觉得这话倒也没说错。
“行吧,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我不在身边看着,你可别做越界的事,女人踏错一步万劫不复,这可不是吓唬人的。”
钟毓配合的举手发誓,“我绝对不乱来,您要真不放心,就到我身边看着去。”
周琴白了她一眼,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问道:“从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从春推门进来,一脸郁闷道:
“宋美婷就请我吃碗馄饨,还是最小碗的,那分量都不够我塞牙缝,不回来干嘛。”
钟毓好气又好笑,“她那工资不至于这么抠门吧?”
宋从春先去厨房盛一大碗饭,扒拉两口才说道:
“反正是没舍得请我吃大餐,不过家产的事,他们兄妹俩掰扯明白了。”
周琴追问道:“最后怎么解决的?”
宋从春讽刺道:“最后房子是宋伯涛的,银行里的存款是宋美婷的,喊我吃饭是想让我签遗产分配同意书,连那份小馄饨都不是免费的。”
钟毓听了竟不觉诧异,这兄妹俩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
周琴心里虽不痛快却也没有生气,她夹了块肉放儿子碗里。
“下次不跟他们打交道了,说话跟放屁似的,跟他们来往迟早气死。”
宋从春没什么意见的点头答应,这下他算是彻底对那边死心了,以后真没必要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