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她的心情变了。以往，她听到他的声音，喜悦溢于言表。如今，有的只有恨。
裴千灏看向苏曦儿，怎么这会低下头来？心中有疑惑，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云王给足北珉面子，亲自接见。本王岂有不去的道理？请云王带路，前往莲花县。”裴千灏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掀起马车帘子。
声音传入云若风耳中，人却没有出现。
马车外的南昭士兵有些气愤，云王亲自前来，北珉灏王不下马车也就算了，竟然连马车帘子都不掀起。
蔑视云王，瞧不起南昭！
云若风看出士兵不满，眼神示意他们平复心情，随后开口答道，“灏王在马车中好好休息，莲花县就在十里路外。”
话音落下，马车继续行驶起来。风吹起帘子，苏曦儿朝外看去，刚巧看到一袭白衣背影。
白色云纹服饰，苏曦儿双眼微眯，和那晚穿的衣服一样。杀她的时候，也是一身云纹服饰。
恰巧此时，云若风视线落在马车上，正好看到车内的苏曦儿。
两眼直视，他满脸探究，苏曦儿抬头和他直视，他面容清俊，没有丝毫变化。一双剑眉微微翘起，黝黑双瞳带着疑惑以及思虑。
募地，马车帘子被一只大手拉下，伴随而来低沉的男子嗓音，“看够了没？”
苏曦儿收回视线，“奴婢看看南昭两边风景而已。”
“黄色土地，灰色墙砖，并无多少树木，边界风景不及北珉半分。有什么好看？”
苏曦儿听出他话里的责备，主动退让，“奴婢从没有出过皇宫，更别说出北珉，来南昭，难免好奇。”
裴千灏显然不信，“依本王看，你不是对南昭风景好奇，而是对云王好奇。”
说完，他靠近苏曦儿，“抬头，看着本王的眼睛。”
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如果她心虚，眼神肯定不一样。
苏曦儿抬头看着他，眼神无波无澜，“灏王，奴婢刚才看了，云王并没有你俊美。”
裴千灏一愣，随后恢复常色，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细细一想，她很聪明，转移话题，既弥补撒谎过错，又夸赞了他一番。
不过，这一次，他不满意。
“你这次拍马屁拍错地方，本王不舒服。”
苏曦儿平缓地回道，“肯定是坐马车坐久了，难免会不舒服。”
“笑话，本王骑马几天几夜，都不感觉累。区区坐马车，本王怎会不舒服？”裴千灏靠她更近，这次，看她怎么回答。
苏曦儿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如此说来，灏王没有不舒服，刚才只是吓唬奴婢而已。”
一句话让裴千灏沉下脸来，一张厉害的嘴，设计一个圈套，让他往里跳。
更可笑的是，他毫无察觉地跳了进去。这个认知，让他更加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