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家里穷,认识的姐姐,当然不会跳舞了。奴婢经过舞坊的时候,偷偷打量里面,舞姬正在练习,奴婢便跟着学来了。”
裴千灏语调上扬,“看看就能学地如此精深,留你在掖庭刷洗夜壶,或者浣衣局洗衣服,大材小用。”
“灏王,你想把奴婢调到哪里当值?”现在天气还热,刷洗夜壶,洗衣服都没问题。一旦到冬天,晚上洗,手指会受不了。如果在掖庭换个活做,倒还好。
“宫中司乐坊,里面任何一个宫女都比不上你。你去,也是无用。不如留在掖庭,好好做事。”
裴千灏静静地看着她,一双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将她调离浣衣局,回到掖庭,属于她的地方去。
苏曦儿点头,并无异议,“多谢灏王将奴婢调回掖庭。”
“你好像很喜欢掖庭,在那里很多年,对那里有感情了?”
苏曦儿疑惑,“灏王,奴婢愚钝,听不出你话中深意,可不可以明说?”
裴千灏扬手,将她下巴一抬,心思一转,“以你的舞姿,你可以做司乐坊尚宫。何必呆在掖庭,刷洗夜壶?求本王,本王便将你调去。”
下巴被迫抬起,被迫迎接他森冷的视线,这个男人,她摸不清看不懂。有时候感觉距离近,有时候疏远地如同在天边。
“灏王,奴婢一介掖庭宫女,调去司乐坊做尚宫,其余人肯定议论纷纷。奴婢不求,也不愿意去。”每个字都加了力道,斩钉截铁,表明自己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熟悉掖庭,掖庭上下她可以掌握在手中。通过小小掖庭,慢慢折射到其余皇宫。
今生,她不会指望任何一个男人。裴千灏和她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看似逾越主仆,实际上,她就像板上鱼,任他宰割。
裴千灏手在她下巴上来回摩挲,笑道,“不求也不愿,本王给你求的机会,你直接拒绝。本王不喜欢强迫别人,如你所愿,继续留在掖庭刷洗夜壶。不过……”
说到这里,裴千灏轻笑一声,手放开她的下巴,“如果本王心血来潮,想看你舞姿,无论你在哪里,都必须到本王身边来。若不在司乐坊做尚宫,便不能再跳给旁人看。否则……”
苏曦儿看向他眸子深处,只见里面升腾出一股邪恶。
“那些看到你舞姿的人,本王会将他们的眼珠,全部挖去。”
苏曦儿仔细看他,此人,满身溢满可怕。不过,不会有人被挖眼珠,此舞,她再也不会跳。
“你说你从舞坊偷学,可是,北珉京城各家舞坊,本王没有见过这种舞。”裴千灏话题一转,又转到这支舞上。
“灏王,每家舞坊你都去过?你怎么就确定没有?”
裴千灏轻笑一声,“北珉没有公主,每年国宴,会吩咐京城名号响亮的各家舞坊,排舞一支。本王从不去舞坊,但舞,看的多了。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见过你这种。”
苏曦儿静静地看着他,半响后才回话,“也许会这种舞的舞娘已经死了,没人会跳。奴婢那时候,一不小心学来而已。”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停止流动,裴千灏一双黑瞳,映满光芒,向她直直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