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她才逐渐意识到,二姐、叶寰宇的本质是一样的,都想将她和自己的利益彻底捆绑在一起。
他若敢应是,她即刻转身就走,顶多打电话替他报个警尽一尽合作之谊。她一板起脸,人神鬼就没有不怕的,叶寰宇亦不例外,移开目光继续眺望远方:
能让老太太祥和离开,完全出乎桑月的意料。
其实,她给叶寰宇这个承诺也是为了自己。
“热爱是我唯一的信仰,”她看着那张脸,目光坚定地唱,“它有属于自己的翅膀……”
当场将他的影像吼得烟消云散。
它不愿再被任何人捆绑,她的余生要努力快乐地飞翔。
他说他早就该走了的,是她的歌声留住了他。
一阵悠扬的吟唱在缓缓地流淌,山里万物的身心无不在微颤。
没有人知道,叶寰宇死的那天凌晨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看到他一如往常地站在面前,温雅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弯弯,跟我走吧,去一个没有诋毁,没有黑粉,也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地方。”
“弯弯,你不守承诺。”他目含指责,满脸不悦。
唱歌只是她的一项喜好,唱谁写的不是唱?叶寰宇写的歌她喜欢,别人写的也喜欢。如果只唱他的能救他一命,亦无妨。
“有,”他向她走近了些,依旧伸着手,“只要你跟我走。”
这是老太太在日常生活中熬不住时写的日记,年纪大了,逐渐忘了自己最初的呐喊。生活的压力让她早早告别青春不敢再写那种话,因为越写就越向往。
她一直按部就班地过着学习、工作的生活模式,除了二姐和他,从未与其他人有过更亲近的接触。她与他在一起谈的也是工作,从未涉及过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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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你?”他这话,让忧心的她蹙了眉,脸色瞬间变得冷漠,“我逼你了吗?”
人家那种充满仇恨的心境,根本听不进她唱歌。而像老太太这种纠结一生的心结,她不懂劝,只好开腔把对方心底的话唱出来,让对方自己跟自己讲和。
今日听到,仅仅觉得这歌词很熟悉,产生了共鸣,浑然忘却这是她自己的心声。
“热爱曾是唯一的信仰……”
他当时的力气特别大,那手像铁一般牢牢钳住她的手腕。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朝他吼出一道极度愤怒的尖叫:
“hu——”
“你在时,可以。”她答应了。但是,这句承诺仅在他活着时和双方仍合作的情况下有效。二姐得知后气得要命,说他卑鄙无耻,骂她没脑子。说那情形只需报警即可,何必搭上自己的一生。
“啊——”
“扁担想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扁担偏要绑在板凳上……”
可她当时是个普通人,不知如何验证那不是梦。如今不是普通人了,验证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
这些人都曾口口声声地说为她着想,却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相继弃了她。二姐在她落难时撵她走,他也在她最黑暗的时期奔向心中的向往。
“弯弯,你不守承诺!”指责的声音再一次响在耳边。
“hu——”她闭上了眼,心无旁骛地继续唱,只是声音逐渐在上扬,“hu——”
山风肆起,她的情绪仿佛让歌声带上了电闪和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