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武在这篇论文中,再一次运用到了他提出来的那种新的统计方式。
他把理想气体分子,也当成了是和光子一样的全同粒子。
然后,奇迹再一次发生了。
在温度趋于绝对零度时,理想气体会发生一种奇特的相变:大量理想气体分子将“凝聚”在一起,不再是以单个分子的形式存在。
这是一种不同于“固、液、气”三相的奇特的第四相,当温度最终达到绝对零度时,所有的理想气体分子都将变成这个第四相,彼此之间不再有任何的差异。
众所周知,熵是一种描述一个系统混乱程度的物理量,既然大家彼此之间完全相同,没有任何差异,那么熵也自然就变成了零。
这样一来,理想气体在趋于绝对零度时,它的熵也就完全符合了热力学第三定律的要求了。
陈慕武再一次拯救了热力学。
看完他的这第二篇论文,普朗克终于相信了陈慕武提出来的这个统计方式的正确性。
于是他决定追回已经排好版准备付梓印刷的《物理学年鉴》,让排版工人重新排版,为的就是能让陈慕武的这两篇论文同时发表。
……
事实上,在原时空里,陈慕武所写的这第一篇论文,是爱因斯坦在1924年间收到的一封信。
这封信寄自印度的加尔各答大学,写信的那个人叫做萨特延德拉·玻色。
玻色再一次给学生的讲课时,就是计算错了上面的那个概率问题,才用错误的概率算出了正确的普朗克定律。
得到这一结果的玻色欣喜若狂,他也顾不得为这次错误的计算找出一个正确的理论解释,就直接把过程整理成了论文,准备往欧洲物理学期刊上投稿,让自己也扬名立万一回。
作为高贵的卡雅斯塔,带嘤帝国忠实的臣民,玻色投稿的首要选择,自然是英国的物理学期刊。
你爱带嘤国,可是,带嘤国爱你吗?
玻色像陈慕武一样,也把这篇论文寄给了英国的《哲学杂志》。
然后,他就遇到了和陈慕武一样的问题,即编辑根本也不把印度人的论文放在眼里,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在对待投稿论文的态度上,作为带嘤头号殖民地的印度人玻色,还是要比陈慕武这个中囯人高贵了一些。
因为最起码他们的主子还给他回了一封信,虽然只是一封早就批量印制好了的拒稿通知。
但和陈慕武不一样的是,玻色可没有一个叫做爱丁顿的贵人。
在英国受挫之后,他想把论文转寄给德国,然后就发现自己不会德语。
最终走投无路的玻色,把这篇论文寄给了当时全世界最有名的大物理学家爱因斯坦,还在其中另附了短信一封,提出来了两个略显无礼的请求:因为他玻色不会德语,所以请爱因斯坦能把这篇论文翻译成德文,再将它发表在德国的物理学期刊上。
好在被“如何正确推导出普朗克定律”这个问题所困扰多时的爱因斯坦,对这篇论文的内容很感兴趣,所以他自动忽略了玻色的无礼,不但找人翻译了论文,还亲自送到了《物理学杂志》的编辑部,没错,这本期刊正是《物理学年鉴》的竞争对手。
有了爱因斯坦的背书,玻色这篇论文很快就得到了发表。
对一个仅仅寄过来一封信,连面都没见过一面的外国人,爱因斯坦都能表现出如此的真诚。
这也是为什么陈慕武当初在穿越过来时,看到报纸上刊登出爱因斯坦将要在仩海讲学的新闻后,会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因为他在当时就已经确信,只要自己能够拿出来一篇足以打动爱因斯坦的论文,那么后者绝对可以凭借自己的名声和威望,让这篇论文发表在欧洲物理学界的任何一本顶级期刊上。
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发展都证明,陈慕武的这步棋,赌对了。
陈慕武在第一篇论文中提出来的这个新的统计方法,在原时空里叫做“玻色-爱因斯坦统计”。
而在第二篇论文中提出来的这种独立于“固、液、气”三相之外的凝聚态,叫做“玻色-爱因斯坦凝聚”,虽然这个凝聚完全是由爱因斯坦独立发现的。
虽然名字中都带有“玻色”,但他只不过是在犯错误时偶然解决了普朗克定律的推导,甚至他都不知其所以然。
是爱因斯坦凭借一己之力,提出了光子是一种全同粒子这个概念,并将其发展成为了一项伟大的理论。
如果以物理学先贤牛顿来类比的话,那么玻色就是那个被苹果树上偶然掉下来的苹果砸了一下的颅骨。
而爱因斯坦,才是从中思考总结出万有引力定律的那颗天才的大脑。
这也是为什么,有关“玻色-爱因斯坦凝聚”的研究在之后拿了数个诺贝尔物理学奖,而玻色本人却从未染指过这项物理学的最高荣誉。
这可和种族歧视毫无关系,毕竟玻色的老乡拉曼,就真真实实地拿到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如果不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在七十多年后的1995年才被物理学家们在实验室中所证实,说不定爱因斯坦可能还会凭借此项功绩,在获得一次诺贝尔物理学奖。
不过,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去争吵玻色和爱因斯坦两个人,究竟谁对这项理论的贡献更大了。
因为这两篇论文即将在新一期的《物理学年鉴》上发表,自此以后,这两种概念就将会被称为“陈统计”和“陈凝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