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陈慕武提出来的观点,有时候的确很难让人接受,但事后证明,他的观点却总能和实验结果验证得恰到好处。
只不过这一次……
电子是一种波?
电子怎么可能是一种波!
大部分物理学家都和卢瑟福一样,觉得陈慕武的这个猜想,实在是太牵强了一些。
有的人甚至还“找到”了,陈慕武前后理论的自相矛盾之处。
因为把伽马射线当成一种电磁波,无法解释其散射实验的结论,所以陈慕武在处理这个问题时,很明确地把光和电子之间发生的反应,看成是光子和电子两枚粒子之间发生的非弹性碰撞。
电子在陈散射理论中,完全就是作为粒子出现的。
而现在,陈慕武又说电子是一种波,那么回到伽马射线散射当中后,他的非弹性碰撞理论,就又解释不通了。
既然光是波,电子是粒子的时候,这两者不能发生非弹性碰撞,那么这次换做光是粒子,而电子是波,这两者之间的非弹性碰撞,怎么发生的?
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当然,提出这种说法的人完全就是无理取闹,因为陈慕武在这篇论文中明确提出了,电子具有“既是一种波,也是一种粒子”的二元性,而并不是非黑即白,说电子不是一种粒子,而是一种波。
冲在最前面的依然是玻尔。
和光子说时不同,他这次毅然坚定地站在了陈慕武的这一边。
玻尔之前有多反对光波的粒子说,现在就有多支持电子的波动说。
他如此卖力地摇旗呐喊,只是因为这个理论能很好地解释他的原子模型。
针对陈慕武提出来“电子也是一种波”的说法,有德国本地的记者,专门跑到柏林去采访了爱因斯坦。
毕竟人人都知道陈慕武能从远东脱颖而出,离不开爱因斯坦的助力。
对此,爱因斯坦给出来的回答很具有诗意,他说,陈慕武的这个想法,“掀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
也有英国记者来到皇家研究所下设的戴维·法拉第研究实验室,采访威廉·布拉格教授,也就是凭借发现x射线晶体散射的布拉格公式和自己儿子劳伦斯·布拉格一起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那位。
老布拉格的回答很是风趣,他没直接说电子,而是说一个小小的光子都已经让他很是头疼了。
他搞不清楚光到底是如何才能做到既是粒子又是波的,想了半天,觉得可能光在星期一、三、五是粒子,到了星期二、四、六就变成了波。
而到了星期天,光可能就要休息一天,说不定还会去当地的教堂做个礼拜。
不过,作为把“电子是一种波”这块石头,扔进“物理”湖平静湖面中的始作俑者,陈慕武现在并没有什么时间,理会那些对自己新理论的抨击或是赞扬。
这就像你在玩《和平精英》时,从跳伞开始被一个大神队友一路带着飞,结果大神突然在决赛圈的时候趴在草里一动不动,伱怎么叫他也不回应。
输掉游戏之后,当你加了好友,想要开口骂街时才知道,原来这个所谓的大神,其实还只是个小学生。
而他之所以在决赛圈趴在地上不动,只是因为那时候,刚好打响了上课铃。
时间很快进入到了十月份,陈慕武同样也要开学了。
……
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夏天里,卡文迪许实验室里有一批曾和大家朝夕相处的人离开了,他们将回到自己的国家,或是去往英国各地的大学担任教职。
但与此同时,实验室里也补充进来了一批带有充足求知欲望的新人,科学的传承就是这样后浪推前浪,生生不息。
开学前的某一天,实验室主任卢瑟福让查德威克把卡文迪许上上下下所有的教授、老师、工作人员和学生们都集合起来,要求每个人都穿上西服正装,一起来到卡文迪许实验室大门外不远处,那块属于圣体学院的布尔萨斯园。
自从卢瑟福主政卡文迪许后,实验室里除了开始有六点准时下班的规矩之外,还多了一项在每年开学前拍摄一张全体人员大合影的传统。
为了拍今天这张照片,查德威克还专门请来了剑桥郡中最好的摄影师。
教授和老师们自然都是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卡皮察仗着身高矮小的“优势”,也挤到了人群中的第二排。
陈慕武和布莱克特这种傻大个,就只能乖乖站到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当做此次照相的背景板了。
摄影师的脑袋钻进那块儿蒙着照相机的布里面,随着快门开启又闭合,1923年度卡文迪许实验室全体人员的合影,就被这样留在了底片上。
这是陈慕武在卡文迪许留下的第一张照片,但应该不会是最后一张。
……
新学期新气象,在卡皮察搬离房间,住到三一学院为他提供的单身宿舍之后,布朗太太也接受了剑桥大学给他安排的一个新的房客。
这也就意味着陈慕武迎来了一个他的新室友,一位来自英格兰西南地区的沉默寡言的年青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