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龄上他比陈慕武还要大上五岁,但是他的心里完全没有因此而感到羞愧,感到不好意思。
毕竟陈慕武是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得主,也是实验室里最聪明同时也最容易出成果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自己,但考克罗夫特知道,只要能够抱紧陈博士的大腿,那么自己在物理学史上留名,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不过在查德威克离开之后,陈慕武实验室里出现的另一个人,却让考克罗夫特有些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来的这个人,除了卡皮察,还能是谁?
时隔几日,他再次来这里,再次向好朋友陈博士兴师问罪。
卡皮察觉得之前陈慕武比自己提前在超导体当中发现了一种新的磁效应,还可以说是“天才所见略同”。
可是这一次,他又把刚分配给自己的助手给抢了过去,不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挖墙脚行为吗?
他的到来让考克罗夫特很是尴尬,不论是主人还是客人,这间屋子里的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
考克罗夫特不知道自己是该一言不发,还是该选择站队新老师陈慕武来表忠心?
好在陈慕武及时化解了还没能在实验室当中弥漫开来的火药味儿。
“彼得,我不白要你的学生,我和你换,总可以了吧?
“施汝为,你的一个老熟人。他之前就一直跟着你在搞磁学研究,前段时间又和我去了戴维-法拉第实验室,已经很熟悉那种制冷机器操作流程。
“刚好你不是也打算搞低温物理学研究吗?毕竟蒙德实验室就是这样一间专门研究低温物理学的实验室,你提前熟悉掌握的话,等到主任竞选的时候,也就更有竞争力。
“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帮手,我希望你能收下他。”
虽然推辞了蒙德实验室主任的职位,可是自己给老布拉格赚来的这间实验室里,也不能没有自己的人。
而且施汝为和卡皮察的专业对口,把他留在自己的手底下,还不如让他跟着卡皮察,说不定也能闯出更广阔的一片天地来。
考克罗夫特是查德威克最近分配给自己的一个新人,而施汝为则是很久之前就开始跟着自己学习和工作。
对卡皮察来说,后者的学习能力和动手水平早就已经获得了认可,是一个很不错的学生和助手。
怒气冲冲来,高高兴兴走,卡皮察觉得自己算是捡了一个便宜,
他甚至还认为,陈慕武用施汝为换考克罗夫特,是对自己的一种补偿。
“考克罗夫特先生,欢迎你加入到我们这个小组。听说前不久你刚刚结婚,那也祝你新婚快乐!”
卡皮察走后,陈慕武在实验室里,给这个刚刚加入的新人办了一个简便的欢迎仪式。
奥本海默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老师对这个新人的称呼,就在刚刚,陈慕武手下团队中增加了一位除自己之外的白种人,让他心里突然就多了一种危机感。
在听到陈慕武使用的依然是剑桥大学传统的“姓氏+先生”这种方式之后,奥本海默暗自松了一口气。
除了卡皮察、布拉克特和狄拉克那几个陈慕武的好朋友之外,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只有他奥本海默会被陈慕武称呼名字,罗伯特。
这在无形之中就表明了一种关系的远近亲疏,新来的这个英国佬儿,应该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多谢,多谢陈博士。不知道您把我要到这个小组来,是要做些什么研究呢?”
考克罗夫特一口一个陈博士,让陈慕武意识到,因为一直惦记着的都是粒子加速器,自己好像又一次忘了向卢瑟福提出有关教授职位的那件事。
不过看在老师这次还算痛快地给了经费,陈慕武觉得等粒子加速器搞出来,再去和卢瑟福去谈谈心也不算迟。
陈慕武再次摸出来了他之前做好的那个起电机模型,虽然已经在老师面前演示过,但是自己临时组建的这个小组里的成员,却都像考克罗夫特一样,不知道他们即将要做些什么。
看到机器已经被陈慕武组装了起来,奥本海默才知道之前老师让他去买的那几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并不是在消遣自己,而是真的有用。
随着锡罐上带的电荷不断增加,附在上面的那张纸条也渐渐飘了起来。
实验室的门刚好在这时候被打开,奥本海默也就没对这个现象在意,以为纸条能够飘起来是开门后空气流通带来的对流作用。
度假归来的三一学院院长老汤姆孙今天心血来潮,打算到卡文迪许实验室逛一逛。
他虽然在几年前就已经卸任了卡文迪许实验室主任的职位,可是为表示对他的尊重,实验室里仍然为老汤姆孙划分出了几间屋子,供他做实验时所使用的。
卸任之后的头几年,老汤姆孙还会经常来实验室做些实验,和阿斯顿一起,用质谱仪研究一下原子和同位素。
可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老汤姆孙在学术研究上也就越来越力不从心。
再加上“人事有代谢”,他认识的最后那几批老学生纷纷毕了业,而招进来的新人又都以卢瑟福马首是瞻,老汤姆孙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也就不剩几个熟人。
除了学生卢瑟福,还有两位老助手威尔孙和阿斯顿以外,在新生代的学生当中,也就只有当初被爱丁顿和卢瑟福举荐,而被他特招入卡文迪许实验室和三一学院的陈慕武,和老汤姆孙最为相熟了。
还有那个找了几层关系找到自己,说什么都想要进入到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美国小伙,姑且也算是半个熟人。
他被自己托付给了陈慕武,不知道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们相处的如何?
老汤姆孙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陈慕武刚好在给几位学生讲着他这个起电机的灵感来源:“这种用介质运送电荷,慢慢积累电势的办法,并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参考了开尔文勋爵在六十年前发明的一种滴水起电机。
“报纸上总说我是什么天才,总能想到各种新奇的点子。但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真相就如同牛顿爵士说的那样,我只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我希望你们也应该时不时地就去翻翻前辈给我们留下来的东西。如果本实验室的第一任主任,麦克斯韦教授不去翻阅前人留下的手稿的话,就永远都不会发现,赋予我们这间实验室名字的那一位亨利·卡文迪许先生,是多么伟大的一位物理学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