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杨晏清手劲竟然比平时大了不少,饶是萧景赫也没能从自己的衣带上将这人的手掰开,再撕扯下去他今日怕是要衣衫不整出去,萧景赫长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无奈放任杨晏清和他的衣带较劲。
眼睁睁看着衣带被这人打了个死结,萧景赫却是舒了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出来,背后的人身子灵活的一转整个人挤进他的怀里,理直气壮的伸手:“别想骗我,腰封呢?”
表情麻木地拿过旁边架子上的腰封塞进杨晏清的手里,萧景赫觉得与其让他承受这种美人钝刀子割肉的销魂蚀骨,还不如把他丢去边关的沙场杀个七进七出。
萧景赫不由自主地低头看着笼罩在自己阴影下的杨晏清,这般近的距离,他再一次看到这人耳垂上的那点小痣,随着这人的动作在眼前晃啊晃,让人只想一口咬住在唇舌间细细品味。
杨晏清埋在萧景赫的怀里给这人扣紧了腰封,修长的侵染着粉色的手指却好奇般的顺着萧景赫的腰窝一点点顺着脊柱上移,轻而缠绵地描摹着萧景赫的腰身,轻笑道:“紧实修长,好身段!你是哪家的儿郎,竟这般好看?”
萧景赫一把抓住杨晏清作乱的手,将稍稍离开怀中的书生再度拉进怀里,皮笑肉不笑道:“先生知道了想要做什么?上门提亲吗?”
“提亲?”杨晏清歪着脑袋眼神迷蒙地想了想,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行呀,我已经成亲了。”
“先生不若休了那人娶我?”萧景赫脸上的笑意越发危险,“或者将我养在外面日日夜夜等先生来可好?”
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杨晏清:“那可不行,我还没有吃到嘴呢~我家的王爷容貌俊朗身材挺拔,这么多年来就属他最是对我胃口,谁都比不了的!外室就更不行了!你还年轻,身体这般好,做什么都比做人外室强!”
被稍稍顺了毛的萧景赫轻哼了一声,算是让这人逃过一劫,却听怀里的人再次开口:“你是第一次来庄子吧?走,我带你去看看好东西~”
似曾相识的话再度袭来,上一次杨晏清说这话是指温泉,而此时在温泉里,杨晏清指的又是什么?
萧景赫不动声色道:“哦?那先生一定要带我去看看好东西……”
……
萧景赫跟着杨晏清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墙根下面,看着书生十分熟练地从旁边草丛后面拖出一个梯子,顿觉无言。
“做什么?”他拦住了这人想要抬梯子的举动。
杨晏清指了指旁边的屋顶:“去那里。”
萧景赫将人抱在怀里,脚尖一点在旁边的墙壁上一接力便稳稳当当落在了屋檐上。
“好俊的功夫。”杨晏清比了个大拇指,又小声嘟囔,“以前我也可以的……”
后面一句话实在是太轻太小声,萧景赫没听清,不由得低头问:“什么?”
“没什么!”杨晏清摆摆手,然后晃着萧景赫的身体示意他看下面的院子,“你看!”
只见越过几层墙壁的院落里,一群半大小子正聚在一起闹腾,对招摔跤笑闹做一团,不一会儿一个先生模样的男人出来,这群少年又开始被压着对练招式,那种堪称无忧无虑的快乐连冬日的风都不忍吹散。
萧景赫的脸色缓了缓,操练这些少年的男人应当是行伍出身,让这些少年一举一动间都带着秩序的肃严和凌冽。
黑夜里,杨晏清的眼睛亮如星辰:“是不是很好看?我跟你说哦,凫水的时候才最是好看……”
萧景赫的脸唰地黑下来,钳住这人的下巴迫使他转头直视自己,几乎被这人气笑:“杨晏清,你没有自己的男人吗?”
用得着大半夜的扒着别人的房顶看?
醉眼朦胧的书生被问的愣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十分确定且郑重地回答:“我还没有过的!”
萧景赫捏着这人下巴的手陡然一用力,在这人莹润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
这一晚上,如愿泡了温泉喝了美酒还被人力道适中妥帖按揉去了一声疲惫的杨晏清睡了一个好觉,早晨起来的时候还带着意犹未尽的慵懒睡意。
而努力伺候王妃一个多时辰,最后还将酒后闹腾的王妃送进被子的靖北王回到院子里,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数着脑子里白生生的书生失眠到天明。
***
第二天一早,萧允和桑念齐看见精神状态差异如此之大的两个人,顿时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桑念齐的表情大为震撼,难道这么清俊文弱的先生,居然……居然是……上面的?!
萧允显然没有这样的误会,但是那个看了不少杨晏清话本的脑袋瓜开始思考,难道话本子里面说过的承受方欲罢不能吸食阳气的事难道是有根据的?
“收收表情,都在瞎想些什么?”杨晏清路过两人的时候给两个小脑瓜一人一下轻拍。
萧景赫因为压了一晚上的火再加上一宿未眠,在杨晏清身边坐下,浑身散发着一种闲人勿进的寒气,很是煞人。
绛壁带着婢女小厮上膳食的时候见到这一幕,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狡黠。
“诸位贵客远道而来,庄子上也没什么珍奇膳食招待,此处距离京城不远,都是当地的菜式,几位自京城来想必也是吃的惯的。”
见萧允动了筷之后其余人才开始用膳,绛壁顿时猜出了这个小公子的身份,只不过对于别庄上的人来说,旁边这位名义上娶了自家庄主的靖北王才是他们重点关照的人物。
“先生上次来庄子还是去年冬,今年庄子上有来了几个手艺极好的厨子,最擅长做先生偏爱的小吃食,南北地方都有,先生尝尝可喜欢?”
说着便给几人上了几个小盘子,盘里面都是精致的小糕点,个头并不大却做得栩栩如生。
好巧不巧,摆在杨晏面前的恰好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白兔子,两只耳朵贴在脑后,红色的小眼睛正对着坐在杨晏清身侧的萧景赫。
萧景赫低下头同这只兔子四目相对。
杨晏清这时再看不出来绛壁这丫头刻意给王爷添堵搞事的心思便就不是杨晏清了,颇有些头疼的按了下太阳穴。
虽说山庄的人都尊杨晏清为庄主,但对杨晏清而言,鹤栖山庄的人到底与锦衣卫不同,平日里事关朝廷的腌臜事也不会让鹤栖山庄的人经手。
“先生这么些日子没来,不仅是绛壁想念先生,邵戚他们也都念叨着先生。”绛壁笑吟吟地站在一边,“昨天听闻先生来了,高兴得不行,说是要给先生展示一番之前特意排练的阵法演练呢。”
杨晏清眼皮一跳,伸出去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倒是不必……”
昨晚上虽说他的确是喝的多了些,但是清早起来,该有的记忆倒是一点都没有消失。想起昨晚上自己拉着这人爬房顶看美男时说的话,还有回到院子里之后有恃无恐的万般撩拨,杨晏清的筷子尖有些颤抖。
“既然是先生爱看的,都已经到了这里,为何不欣赏一番?好让本王也开开眼。”萧景赫夹了一个蒸饺蘸着碗碟里面的醋,那可怜的蒸饺在醋碟子里面翻滚着染上一层又一层的颜色,越发酸得入味。
“雪已经停了,不妨早些上路……”杨晏清干笑了两声,看着那碟子里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蒸饺就觉得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