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到手,杨晏清也不装了, 打了个差点没憋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 施施然翻开手里的小册子。
发现自己又被骗了的萧景赫只得用脚勾过来凳子贴着杨晏清坐下, 眼睛盯着杨晏清的手, 像是准备第一时间从杨晏清手底下救出这个被他十分看重的小册子。
杨晏清翻了两页之后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 他不光知道,他还知道这册子后面都是些什么插画情节, 顿时脸色像是被打翻了染料盆,青白红三色精彩纷呈。
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字来:“你拿这个做甚?”
萧景赫看了眼杨晏清的表情,试探性地从杨晏清手里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本被攥得起了折皱的小册子, 这才松了口气道:“我见先生之前对京城的话本子有反应,还以为先生喜欢,便顺路也去了一趟那个说书先生那。”
杨晏清之前是让萧景赫去那日水心榭在场之人的落脚地打探一番,若有可疑的物件便顺回来,没想到萧景赫还带回来了这种带颜色的东西!
“瞎说!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杨晏清说着就要去夺萧景赫手里的话本子。
开玩笑, 萧景赫自从失忆, 就像是本能被唤醒了一半打开了什么束缚, 每每都折腾的杨晏清招架不能,根本不像以前那般还会顾忌他的身子有所收敛,这要是再让这人看到这种话本子,他不得被钉在床上?!
萧景赫站起身将手臂抬高举着话本不让杨晏清得手,一边表情认真道:“先生说过会有报酬,我想好要什么了。”
杨晏清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谨慎道:“……你要什么?”
萧景赫的眼睛唰地一下子亮了,他收回手,将手里的话本熟练地翻到其中的一页,转过去指给杨晏清看:“这个!”
杨晏清有些表情木然地抽了抽眼角。
瞧着这人熟悉的动作,这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里,这人究竟将这话本翻了多少遍?
……
趴在榻上,亵衣被这人早就剥离了肩头,杨晏清犹豫着回头,心里也不知是真的犹豫还是隐藏的跃跃欲试:“你真要……?”
“要。”男人的声音平稳中带着笃定
萧景赫坐在床边,右手拿着湖笔,另一只手端着一个小巧的瓷碟,里面是杨晏清方才调好的颜色。
面前青年趴在榻上,肩膀浑圆白皙,流畅的曲线自肩胛骨蔓延而下,正如同那话本上所写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锦缎宣纸了。
杨晏清闭上嘴将脸埋在臂弯中,平日里自己会拿着书写作画的笔如今拿在萧景赫的手中,被人一点点在身上勾勒描绘出最爱的红梅,那种无端端的羞耻与隐秘的愉悦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有所情动。
他不得不有些庆幸此时趴在床榻上的动作。
萧景赫的手指划过杨晏清的蝴蝶骨,随即柔软的笔尖在杨晏清后脊的肌肤上轻点留下两瓣殷红。
他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了几分,他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是否擅长写字作画,但是如今他看着自己笔下在爱人肌肤上绽开的痕迹,那种旖旎与艳丽交织在一起的美感让他的笔触不受控制地下滑,艳红色的线条顺着脊柱蜿蜒,直到那凹陷下去的腰窝才停下。
那处凹陷是天然的盛放梅花掉落花瓣的容器,殷红的颜料不断在上好的锦缎上堆叠绽放,犹如寒冬时节随雪飘落的梅瓣。
杨晏清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喑哑不堪,他忍不住出声求饶:“够、够了……”
“很好看。”萧景赫跪在榻边,弯腰靠近杨晏清的耳侧,“先生喜欢吗?”
“尚、尚可……”
“真的只是尚可?”
“你——!”
“先生,告诉我。”萧景赫用笔的力道很轻,“我叫什么名字?”
“小……”
“哦?”
“萧……景……唔!”
“我是谁?”
“我的……夫……夫人……”
***
杨晏清第二天昏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醒来的时候四肢疲软,整个人就比和当年还中毒时候毒发第二日的狼狈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杨晏清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找某个昨晚居然用这种手段逼供的萧景赫,而是第一时间努力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后背,在看到干干净净白皙一片的肌肤后顿时长出一口气。
“醒了?”萧景赫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肉粥和几碟小菜,十分自觉地开始投喂杨晏清。
看在胡闹之后还懂得善后的份上,杨晏清也没打算追究,但是另一件事……
“夫人是觉得为夫在骗你?用这种方法拷问我?”
说着还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向萧景赫,但嘴上喝粥的动作却十分配合。
萧景赫被这人口不对心的举动逗得笑出声来,凑过去用侧脸贴了贴杨晏清温热的脸颊,低声道:“我只是想找个理由和先生亲近而已,这样的事怎么能叫拷问?”
“亲近可以,花样少一点。”杨晏清示意萧景赫想吃旁边的鸡蛋碎,“老大不小的人了,夫人还是多看看养生的典籍,少看那些有的没的。”
萧景赫轻扬眉梢:“先生似乎很喜欢的样子……确定不让我看?”
杨晏清犹豫了一下,轻咳道:“……少看点。”
萧景赫轻笑道:“遵命。”
听了那么多年的遵命,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萧景赫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杨晏清顿时有些不自在,总感觉这两个字带了些不可名状的颜色。
眼看着两人间的气氛越发黏糊起来,杨晏清将碗推开道:“昨天拿回来的东西呢?”
萧景赫将那沓信件拿过来,在手上分成两份递给杨晏清道:“一份是从那华山派弟子房里搜出来的,另一个是从西域商人的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