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有上线,肯定还曾经拉拢,并腐蚀过军区内部的领导。
韩超要查她的上线,这个具体怎么查陈玉凤就不知道了。
而她在军区内部肯定借用过某些人的关系,就比如当初租这间酒楼,给八一宾馆内部安装窃听器,这些事都需要关系,徐师长作为大伯哥,没有给她开过后门,马琳作为嫂子,也从来没给她搞过关系,那么,他们今天就得查明,看是谁给马金芳开过后门了。
招待菜,只要有警卫员搞服务,陈玉凤娘几个向来不上楼的。
而且既然徐师长请领导们吃饭,别的招待餐就全押后了。
整个酒楼只招待他们一桌。
今天罗雄来了,马雍也在,马纪马部长,王明王部长,马琳等人全都在。
“这是徐师的大本营,但徐师还是头一回掏钱请客,请咱们吃饭。”马纪笑着说。
罗雄说:“你不懂,咱们来吃饭,徐师长心疼。”
一帮人说说笑笑上楼了,甫一上楼就把警卫员全打发了。
然后楼上就变的特别安静,这是陈玉凤开酒楼以来,听到过的,吃的最安静的一顿饭。
她把俩丫头赶了下来,在后堂写作业。
王果果在擦灶台,周雅芳在清理冰柜,俩人干了好半天,对视一眼,说:“今天这顿饭吃的可真安静。”
安静的好像没人在吃饭一样。
周雅芳把冰柜里的各种熟菜码的整整齐齐,把冰铲的干干净净,骄傲的端详着,回头说:“怕不是大家都走了吧”
但忽而,楼板哐的一声,听起来像是有人砸碎了什么东西,陈玉凤于是出了厨房,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超下楼,两手是血,冲进厕所,对着厕所一块地板踩了半天,等地板弹起来,说:“下楼,两点钟方向有急救急,赶紧给我提过来。”
陈玉凤不懂啥叫个两点钟方向,跳进地下室,开灯看了半天,看有一个上面标着红十字的箱子,估计就是这玩艺儿,把它提了过来,韩超立刻拧着,飞奔上楼了。
一帮大领导在上面,陈玉凤都没来得及问是谁受伤了,不一会儿,就见马纪被徐师长扶着走了下来,脖子上缠了好大一圈纱布,纱布处还在往外渗血。
马纪来自云南,是徐勇义的好朋友,人很热情,也很爽朗。
陈玉凤上首都的头一桌大餐,黄辣丁火锅,就是请他和徐师长,陈凡世三个吃的。
他个头矮,人也比较胖,面色天然自带红润。
但此刻他面色煞白,脖子上的纱布还在不停的往外溢血,绿棉衣上浸了一大滩的血,看样子似乎快没气了,陈玉凤只看了一眼,给骇的魂飞魄散。
一帮领导也面色凝重,脚步匆匆的出门了,徐勇义走了几步,忽而回头:“玉凤……”
他没多说话,只一个眼神就走了。
陈玉凤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今天发生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上楼,包厢里更吓人,壁纸上有血,桌子上,刚才马纪坐过的位置也有好大一片血迹。
韩超卷着桌布,正在清理战场。
“怎么回事,跟马金芳合作的间谍是马纪?”陈玉凤悄声问。
韩超点头,说:“三年前军务处还由马纪管理,当时八一宾馆要搞装修,马金芳给了马纪两千块的回扣,接了装修活去干的。他当时可能以为只是点好处费,但没想到马金芳会在八一宾馆装窃听器,就咱们酒楼,如果经营得好,领导们经常来吃饭的话,地下室的窃听器一旦启用,领导们说的话马金芳都能收集起来。”
所以当初马金芳租这酒楼,就是为了搞间谍活动,只不过丈夫死了,没人打理,而八一宾馆不需要打理就可以坐收其成,她才把这间酒楼给丢掉的。
之后她又一手创办了《商报》,就彻底跳出军区,去更广阔的天地了。
马纪从来没把这当回事。
可是今天,当领导们开始清查这件事,他才发现当初的两千块带来的灾难有多大,当时韩超为防他自杀,站在门口盯着,厕所都不让马纪去上。
可一个人要真寻死,谁防得住?
他砸杯,扎向自己的大动脉,只用了短短三秒的时间。
当然,如果他死,事情领导们应该会压下去,保他家孩子的前途。
可他要不死,为了两千块,三代人的前途就全赔上了。
看男人居然用冷水洗血迹,陈玉凤忙从开水壶里倒了开水盛来给他用。
继而找来拖把拖地,两口子静悄悄的,把个包厢收拾的干干净净。
清理桌子下面的时候,陈玉凤才找到刚才马纪割颈的那块玻璃片,玻璃片并不宽,但是看血浸的程度,至少5厘米。
想想马纪,她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马纪一想儿子和孙子都要受自己牵连,才会摔杯,当着领导们的面自杀的。
就徐鑫那种滚刀肉,提起间谍也会抽自己耳光。
间谍这东西有多可怖,陈玉凤今天可算切身体会了。
话说,按理这几天领导们应该就要处理马金芳了。
马纪被处理的那么血腥,马金芳呢,到时候要怎么处理?
这事虽与陈玉凤无关,但她挺好奇的。
今天是韩超休假后的第五天,他刚来那天陈玉凤被他撞坏了鼻子,流了很多鼻血,当时他以为她来了例假,陈玉凤也就将计就计,过了几天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