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搭在奚迟腰间的手臂,把人更分毫不漏地圈在怀里,鼻尖埋在对方发丝中,贪婪地嗅着自己思念已久的气味。
奚迟估计是被他勒得难受,在睡梦中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困意迷蒙的鼻音飘进他耳朵里,霍知瞬间全身僵了一下,耳廓红透了。
他想也没想,被不断加速的心跳驱使着,低头吻在了奚迟后颈的皮肤上。
奚迟也被落在脖子上的吻亲醒了,心想着一大早又这么热情,必须阻止一下,转过来伸手拦住了他胡作非为的唇。
行了,言清别动。他说完又合上了眼睛。
霍知愣了一下,记忆不受控制地迅速回溯到昨夜,他心里的防线坍塌了。
为什么,连霍言清也
亲密无间的画面一幕幕重现,他一边脸上发烧,一边心里疯狂地涌起酸涩,为什么奚迟对霍言清那么纵容,那么温柔?
他把奚迟捂着他嘴唇的手拉下来,握在手心,凑过去吻住了那双微抿着的唇瓣。
奚迟感受到唇上绵密的亲吻,心说要不要这么黏糊,过了几秒,看他亲个没完了,才睁开眼睛,捧着对方的脸推开。
然后他看到了霍知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滚烫的目光。
奚迟表情微微一顿:霍知?你什么时候
今早一醒来。霍知盯着他轻启的唇道。
那就是说,刚才亲他的人一直是霍知。
奚迟思绪有点混乱,上次霍知也是在一早出现,这究竟是什么规律?还好今天就正式开始治疗了,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发现他似乎在走神,不知道是在想谁,霍知眼神沉了沉,再次靠近了他。
这时奚迟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清脆的铃声,他把霍知搂着他腰的手移开,坐起来道:该起床了。
霍知望着他的背影,悲凉之情再度涌上心头,他自暴自弃地想,起码霍言清还有点良心,昨天已经把床单换过了。
等到他去厨房,准备给奚迟做早饭的时候,他顿时决定驳回自己刚才的评价。
冰箱上贴着一张大大的便签纸,上面写着:
[现在是凌晨1:08分,他已经睡着了,可是我根本没有困意,大脑一直兴奋地放电,太幸福了,有点缺乏真实感]
霍知嘴角抽了抽,心道这是在炫耀吗?是什么怀春少女么?初夜后要写一篇日记抒发心情。
再往下看,还有更过分的。
[我有种预感,明天醒来后可能会变成你,他肯定很累,还要拜托你给他做早饭了,如果你没有想到要做什么东西,我可以提出一点建议,并附菜谱以及步骤如下,材料也在冰箱准备好了。]
霍知越看这只胖头虎鲸,越觉得它在得意洋洋地嘲笑自己。
但最后,他还是板着一张脸,打开冰箱拿出食材,按照霍言清写的流程一步步把这顿早餐做完了。
因为他记得霍言清厨艺确实很不错,奚迟好像很喜欢吃他做的饭。
奚迟看到霍知表情有点别扭地端上了一桌子早饭,有一丝诧异,尝了一口面前软糯飘香的粥,又夹了一只造型精致的蛋卷,感觉味道十分熟悉。
他忍不住问:这是你做的?
霍知本来看见他吃饭的样子,嘴角微微抬起来,现在一下凝固住了。
奚迟意识到这有点打击人,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做得很好吃。
霍知心情重归光明,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捏紧了,开口道:这段时间你实验顺不顺利,过得累吗?我能感受到他们都很担心你咳,我也很担心。
奚迟听着他这转了两圈的关心,弯了弯唇:挺好,我开始在主任的指导下做脑干的手术了。
真的?有手术录像么?霍知也跟着笑道。
嗯,等我去手术室拷下来,是很有意思的一个病例。
霍知看起来对他工作上的事很感兴趣,他开车载对方去陈枫那里的路上,就多讲了几句,然后跟对方说了实验室的情况:我们的课题也有了很大进展,接受移植后的小鼠已经存活了两周,做了三次脑电图显示
霍知开始还专注地听着,后来眼里只剩下了他唇边的弧度,在停车时偶尔瞥过来神采四溢的目光。
在市医院精神科那栋楼下停好车,奚迟刚转过来,就看到对方倾身靠近的脸,一个吻印在了他唇角。
霍知呼吸有一丝紧张地拂在他脸上,似乎怕他又会拒绝,略带小心地轻吮着他的唇瓣,一边手又撑在了他的座椅上,让他没法出去。
奚迟觉得对方这样的表现,显然跟直男再扯不上任何关系了,松懈下来,默许般地闭上了眼,温软湿润的触感相接,霍知的吻变得急切起来,他觉得霍知从其他人格那里查看到的,或许也包括接吻技巧之类,一吻结束时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霍知耳朵泛红地看着他:我,我很想你,根据我的记忆,没有比他们少一点。
弄得他耳根也隐隐发热:我知道了。
等他们下车,奚迟才看到陈枫在不远处,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正在假装看风景。
他表情一顿,开口喊了对方名字。
陈枫这才扭过头,默契地没问他们为什么停车十分钟还没下来,笑容满面地打招呼:你们来了,欢迎欢迎。
你怎么自己下来了?奚迟问他。
陈枫嘿嘿一笑:这不是迎接我的vip病人嘛,我的升职之路,我论文的男主角。
奚迟无奈地看他一眼,觉得陈枫见了他男朋友,跟他见到实验室茁壮生长的小白鼠是一个心情。
陈枫端详着霍知:让我猜猜这是谁知知。
霍知立刻汗毛倒竖,和陈枫握手的动作略带僵硬。
他觉得自己受不了别人这样叫,但如果是奚迟这样喊他的话,想一想都很爽。
陈枫边带他们上楼,边跟他说:是你的话,治疗应该会开始得很顺利,听奚迟说你也查过很多这方面的资料,那你应该知道我们奚教授。
嗯,他是我很敬佩的学者。霍知点头。
陈枫笑笑:他都退休了,也算是为你重出江湖。
奚迟在旁边抿起了唇,他知道奚长明是因为关心他,不仅坚持来帮陈枫一起医治霍闻泽,还联系了国内外很多精神医学领域的专家,讨论治疗方案。
到了楼上,他抬起头看到奚长明站在科室外面,一场手术似乎让他的头发更白了,脊背也有些佝偻。
他已经太久没见过自己父亲穿白大褂的样子,童年印象里,那道纯白的身影总是高大而挺拔,让人觉得很可靠,再难的疾病都能打败,没什么抗不下的。
霍知跟陈枫进去了,留下他跟奚长明在外面。
两人站在走廊边上,窗外朝霞漫天,奚迟先开了口:谢谢您。
他不再拒绝奚长明的帮助,开庭前时间并不多,有一个权威专家参与治疗,结果可能就会不一样。
奚长明听见他的话,眼底微微震动,过了两秒,似是有些失措地转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