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她,绝不会像小惠这样麻烦。
穿一身过去,当天就去超级市场购物消费了。
咱家男人又不差钱。
何必为难自己呢。
福特烈马到了京郊某军用机场。
车子就要暂存在这边。
等回程再开走。
苏木此次是搭乘专线南下,再通过轮渡去对岸。
一行三人,为期两个月,以海关落地的那一天为准。
……
陈瓦儿经过一夜休息后,身体的创伤虽然还在,但已经能够适应了。
吃饭和在屋子里走路并没有让家里人看出异样。
被问了一声,也用昨晚走路太多,脚跟有点酸疼为借口糊弄了过去。
陈瓦儿来到大院门口,没瞧见苏木的福特烈马大吉普,心中的失落更重了一些。
刚要转身去公交站,就看到远处跑来的熟悉身影。
陈瓦儿心态不复往昔,一日之隔后再见到李樯,心理波动不再自然,反而带着一点点……厌烦。
只不过陈瓦儿没有表现出来。
她过往对李樯的殷勤也是绷着一副冷脸默不作声的接受。
在李樯看来,陈瓦儿这样也很正常。
如果陈瓦儿爱笑,就不会有‘玉面狐狸’的称呼了。
玉面,除了白皙到不像真人的意思外,还有冰冷的含义。
李樯喘息声很重,他跑了好长一段路去买了饼干。
昨天李樯就准备了一切应考的东西,包括遮阳的雨伞,一水壶的凉白开,扇风纳凉的扇子……
到了陈瓦儿楼下才恍然想起,万一瓦儿要是等太久饿了怎么办?
就赶紧跑去街头供销社,买了一袋黄油饼干。
差点错过陈瓦儿出来。
“瓦儿,你坐公交车,我骑车过去跟你汇合,放心吧,我肯定不比你慢多少……”
陈瓦儿没找到借口呢,李樯就提前帮陈瓦儿想到了。
天气太热,坐公交车比坐自行车后座要舒服一些。
不必要浪费面试前的精力和体力。
如果没有苏木的突然介入,没有昨天从中午到傍晚的一锤定嘤……
李樯此时此刻的表现,算得上是陈瓦儿不错的选择。
当然,也仅仅是个不错的选择而已。
前提还得是陈瓦儿没机会报考文工团,落入凡尘化为平庸。
现在的陈瓦儿,心里已经容不下李樯了。
俗话说暖男不如舔狗,而舔狗排在狗后面。
李樯又是献殷勤的舔狗,还在努力做一个暖男形象……
不淘汰他,淘汰谁呀。
礼堂外面。
有乌央乌央的人群在等候喊名字。
李樯夹着饼干,拿着水壶,举着伞,亦步亦趋的跟在逐渐烦躁的陈瓦儿身边。
“瓦儿,喝口水,润润嗓子,待会儿进去别紧张,相信自己,你唱歌那么好,一定没问题的。”
李樯喋喋不休的宽慰着,后背早已经湿透了,有汗味儿萦绕着,陈瓦儿轻微皱起的眉头就没落下过。
陈瓦儿皱眉不是担心文工团面试环节,而是闻到了寸步不离身侧的李樯身上的味道。
跟苏木身上的味道比,差的可太远了。
莫名有点留恋,甚至还有些贪婪是怎么回事?
陈瓦儿走来走去,沉默不语,屏蔽掉了身旁李樯的聒噪,而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自己快要进去了,苏木竟然真的不过来找自己。
难道就没有一点争取的意思吗?
就没想过哄一哄?
太气人了。
陈瓦儿可不知道苏木一大早就忙公务,这会儿都快要到京郊机场了。
又有穿着文工团军装的干事拿着名单出来。
“一三二三号!陈瓦儿!一三二三号,陈瓦儿,在吗?”
陈瓦儿望过去。
她抿着嘴,没有吭声。
其实这一刻,她脑子突然就陷入了巨大的纠结。
进,还是不进?
进去,就意味着放弃了那个男人,哪怕身体都变成了他的样子。
不进去的话……
他今日没过来,如果我放弃了这个机会,他会再次出现吗?
是否还有继续的可能?
好乱。
“在,在这里呢。”
李樯扬起手臂,一边摆动一边大喊。
陈瓦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过去。
接过李樯递过来的圆牌,穿过观望的人群,走上了台阶。
她进门之前,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依旧没有那辆福特烈马的踪迹,没有想看到的那道身影。
“去那边排队,等里面的人出来就轮到你了。到时候直接进去就行……”
被安排明明白白后,陈瓦儿站在了小型会议室的门口。
“好好努力,加油!”
陈瓦儿错愕的转过头。
看到了一个笑颜如的漂亮姑娘。
认识。
那日来交报名表,跟她遇到过。
记得她叫贺红玲。
也是苏木的女朋友。
咦?
为什么说也?
陈瓦儿强颜欢笑,咧出一个僵硬的笑,算作礼貌回应。
会议室门打开,一个麻辫姑娘走出来,陈瓦儿吸了一口气,下意识迈步,走了进去。
二十分钟后。
陈瓦儿从会议室走出,脸上没有任何喜色,看上去波澜不惊。
贺红玲很好奇,就问了一句。
然后……
两个人就不知不觉的聊了起来。
同样漂亮的女孩子凑在一起,总会是有话题能聊的。
何况一个唱歌好听,一个喜欢音乐喜欢到发疯。
“……我从小就喜欢小提琴,打算明年去法国留学深造。”
贺红玲就这么跟陈瓦儿在大厅里聊了起来。
“那,那他同意你出国吗?”
陈瓦儿惊讶的张开小嘴,舌苔都是红润的。
“同意啊,如果他不支持,我哪有机会去,也负担不起那边的学费和生活费啊,欧元可是比美元还要值钱呢……”
“说的也是。”
陈瓦儿心里的某个念头,突然就坚定了。
像是拨开了云雾,看到了那条笔直通往天际的登山之路。
其实那条路一直存在,从前天陈瓦儿被苏木抓着小手把玩的时候就竖起来了。
只不过她一直没能察觉而已。
借着这次文工团面试的机会,陈瓦儿深入实境的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
在贺红玲的点拨和以自身为参照物的提点下,终于明悟了自身,找到了悬在心头的答案。
陈瓦儿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文艺,她只是把文工团这个事情当做事业的阶梯。
哪怕选择文工团,也是跟参加高考一样,是别无选择的尝试,而不是她发自内心的需求。
她一直以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阶级的跨越,想过舒适又自由的生活罢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