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底下徐同睿的五官显得非常立体,阴影将他面容分割成几部分,看起来转折的有些生硬。
我不能接受,他看到失态的苏淳,反倒平静了下来,几乎哽咽着重复了一便:苏淳,我不能接受。
身后的车笛声短促的响了两下。
苏淳扫了一眼驾驶位的方向,站起身道:很抱歉,我已经有了男朋友,没办法陪你慢慢接受了。
他转过身,伸手去拉车门。
苏淳,徐同睿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浓重庞大的黑影,他定定的说:你会后悔的。
苏淳脚下一顿,继而寒着脸拉开了车门。
徐同睿抬高声音,大声朝他狠狠的喊:如果你今天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苏淳坐进车里,拽出安全带的时候那气势活像拽出了一把枪。
他看了南斯骞一眼,勉强压制着要骂人的冲动:走。
南斯骞不等他说第二个字,就把车飞快的开了出去,徐同睿的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苏淳靠在座位上,撑着侧脸待了片刻,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操。
南斯骞伸手拨了一下他头顶翘起来的头发,又顺手揉了揉:当着我的面为其他男人生这么大的气。这不合适吧?
苏淳呼出一口气。
他一直都是镇定的,是从容的,身上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高傲和冷漠感。这种抓狂的样子很罕见,南斯骞似乎觉得有趣,不禁看着他烦恼的模样笑了一声。
苏淳:笑什么?你现在笑得这一声,就合适了吗?
南斯骞唇畔上扬的弧度不降反升,眼睛里都带上了笑意。
苏淳:什么人啊。
南斯骞笑了一会儿,才说:苏纯纯,你家里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讽刺你吧?
你说你看着挺彬彬有礼的一个人,怎么说话那么欠呢?苏淳忍不住道:你这话让我妈听见,她能给你上一节思想教育课。他顿了顿,叹息一声:然后再让我写三千字的检讨。这么说起来,咱俩都挺惨的。
他朝着南斯骞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一抬下颌:你惨在身体上,我惨在精神上。
南斯骞听完他的话又开始笑了起来。
唉,苏淳往旁边挪了挪,笑吧,使劲笑够再停。
南斯骞把他送到小区楼下,抬头望了一眼他的房间,没开灯,你舍友还没回来。
苏淳嗯一声,没着急下车:有件事我先说清楚,因为要提前排练出参加节目要用到的舞蹈,所以我最近两个月可能会有点忙。
南斯骞上下打量着他。
苏淳:什么眼神,是真的忙。所以我就没办法总是去你那里过夜了。
南斯骞嘴唇一动,苏淳赶在他之前飞快的道:我保证!每周至少去你那里两次。
两次?南斯骞慢吞吞的把这两个字吐出来,偏头看着他:你这样不行啊,他别有深意的说:刚追到手没几天,这么快就消极了。
苏淳举起手来,在满车的星光中说:真是时间紧张,不然三次?
南斯骞指尖近乎无声的敲击着方向盘,那是他正在斟酌一件事情下意识的表现。
排练舞蹈,能来我家吗?他问。
苏淳犹豫了一下,有点远,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没关系,回头我把永阳路那里的房子收拾出来,我们去那里住。他紧紧观察着苏淳每一寸的细微表情,把他的情愿还是为难尽收眼底:那里离你学校近。
那你上班不就远了,早晨来得及吗?苏淳问。
医院过段时间就不去了,永阳路反倒离公司近一些。南斯骞盯着他:把健身房给你改成练舞室,需要什么我这两天就找人去装。
好在苏淳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好。
南斯骞在心里松了口气。
谈恋爱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它能让人心跳加速,也能让人惴惴不安。
南斯骞打开车窗,点了颗烟,随意道:介意吗?
介意。苏淳说。
南斯骞动作一顿,即将放到最里面的烟僵硬的转了个方向,按灭后被扔进了烟灰盒。
苏淳没想到他掐的这么干脆,看了一眼:想抽就抽呗。
南斯骞:您不是介意吗?
你对着窗户那边抽啊。苏淳说。
算了,南斯骞喉咙一动,省的亲你的时候你嫌弃我有烟味。
苏淳轻轻笑了笑,调侃道:南医生好贴心呀。
南斯骞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跟着他一起笑:哪天有空我带你去恒星娱乐转转,签不签约再说,看你的意思。
苏淳斜了他一眼,这么大个娱乐公司,签约看我的意思,你这后门走的也太明显了吧。
南斯骞:明显能怎么着。
也是,苏淳呵了一声:毕竟是南药的继承人啊。
滚蛋,南斯骞抽了他一下,再这么说话我接着抽你了。
抽呗,苏淳把手伸给他:反正也不疼。
南斯骞嘶一声,抬头盯着他。
两人对视片刻,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一齐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苏淳收笑,看了一眼时间,等李想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是自己先上去了。
南斯骞看着他:不请我上去坐坐?
苏淳转头:你说清楚,坐坐还是做做?
都行,南斯骞含混不清的眯了眯眼:你家你说了算。
苏淳怀疑的看着他。
直到南斯骞率先忍不住,偏头笑了一声。
由他开始,两人不知有什么毛病,又一起没完没了的笑了起来。
南斯骞揽过他,跟他贴了一下额头,低声说:去吧,衣服穿好。
苏淳点头,把外套上自带的帽子戴到了头上。
南斯骞给他往上提了提拉链。
苏淳打开车门,要下车的前一刻,南斯骞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苏淳。
他抬眼看着他,眼中没有平日里的戏谑,也没有刚刚轻松愉悦的感觉,目光看起来非常的严肃并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