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点开微信, 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看到回复,或者给我打电话。
在这之前, 是他今天一整天发送出去的消息。
见异思迁:忙完了吗?
见异思迁:晚上要跟公司的人吃个饭,一起去?
见异思迁:几点到学校?
见异思迁:我出来谈事了, 离你学校挺近的,你过来的话给我电话, 我去接你。不来的话就先回家,门密码六个八。
小南总!南药管理层最年轻的一位经理付霖啸从包厢内探出头来,朝着南斯骞摆手热络道:这里, 我都准备去带路了!
这人言笑亲和有力,处处透露出一股年轻有为来。
陈廷的名单就是从他手里求出来的, 南斯骞心里了然, 笑着打了声招呼, 收起手机匆匆走了过去,来了!
即便南斯骞有意早走, 但是客不辞主不赶, 只能舍命陪喝。
整晚他一直分出一部分精力来注意手机的动静, 偶然几声震动,都是其他人的消息,一直到散场也没有收到苏淳的消息或者电话。
等到结束后已经是夜里两点多。
南斯骞叫了个代驾回家。
一路上他尝试着给苏淳打了两个电话, 都是关机。
代价小心翼翼的无声开着车,南斯骞忍不住把手机扔到一旁,重重捏自己的眉心。
到了楼下停好车,代驾叫醒熟睡的南斯骞,有些放心不下:老板,您自己能上楼吗?
南斯骞睁开眼一阵头晕恶心,撑着门缓了一会儿才摆了摆手。
电梯打开的同时,楼道里的灯也跟着一并亮起。
南斯骞闭了闭眼,头晕目眩的准备去按密码,正难受的时候,一双手稳稳的扶住了他。
南斯骞以为是代驾,下意识道:谢谢。
苏淳顿了顿,把他往自己身上架了架,拽着他的手打开了门:不能喝就少喝点。
南斯骞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皱着眉转过头,从灯光下寻找声音的主人。
苏淳的眼睛比平时还要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时候,他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沉默。
等了多久?南斯骞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苏淳静静的看着他:手机没电了。
南斯骞一声不吭的把人拉近屋,在玄关处就要去亲他。
苏淳偏头躲了一下:先去洗澡,一身的酒气。
好,南斯骞退而求其次,紧紧攥了一下他的手:不许走。
苏淳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蒙着一层白茫茫的浴室就在旁边,里面很快的传出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水声持续了三分钟,南斯骞随意裹着浴袍,带子也不好好系上,几步走到了沙发边。
他凑上去亲苏淳,这次他没躲开,迎接了时隔两日的亲热。
喝酒的人不管是持久力还是战斗力都格外的彪悍,等到战事结束,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
苏淳这时才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南斯骞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
这次是我的问题,那孙子太能喝了。他靠着沙发,轻轻抓着躺在他腿上苏淳的头发,保证道:我以后肯定不会超过十二点再回家。
苏淳不置可否,半撑着眼皮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一部美剧,苏淳看了一会儿,眼神微微一动,异地恋你怎么看,中美或者中意,能接受吗?
南斯骞胃里不好受,头也有些晕,仰靠在后昏昏欲睡道:不能。
多数异地恋都没有好结局,他强撑着一团乱的思维,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要捋不清了:异地恋不叫异地恋,叫守活寡
苏淳仰头看着他硬挺的下颌还有保养柔皙的一截脖颈。
他伸手刮了一下,南斯骞往后躲了躲:别闹。
苏淳收回手,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腿闭上了眼。
等他睡熟了,南斯骞伸手摸了摸他轻轻蹙起的眉头,把人抱到了床上。然后两人共同盖着一床被子,挨着彼此的体温,在天边翻起的青白色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斯骞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后苏淳已经又双叒叕不在了。
南斯骞坐起身撑了撑抽空的头,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苏淳留的便条:上午有课,先走了。
他把纸条扔到一遍,环视整个房间,然后在沙发上看到了苏淳来过的痕迹一顶黑色的帽子。
是他经常戴的那个,也是已经被他扔掉的那个。
南斯骞沉默片刻,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徒劳的发现除了在沙发的混战,其余的一概混沌成了一团浆糊。
他叹息一声,摸到手机给苏淳打电话,这次通了。
南医生?苏淳说:睡醒了?
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哑,不知是感冒的后遗症还是昨晚上的后遗症。
南斯骞听的心猿意马,就像耳朵已经通过震动的手机摸到了他的喉结。
都几点了还不醒,他嗓子也有些闷,也不知道是醉酒的后遗症还是昨晚放纵的后遗症,啧,你跑的挺快啊。
苏淳轻轻笑了一声,我有课。
上课打电话?
老师出去了,苏淳说:马上就回来,所以你有话赶紧说,不知道哪会儿我突然就挂断了。
南斯骞靠在床头拢了拢散开的睡袍,这就开始催我了。你这样不行啊苏淳,睡完就跑,刚追到手没几天就这么懈怠了。
苏淳笑了笑,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调侃。
南斯骞唇角弧度凝在脸上,微微皱起了眉。
他敏感的察觉到了苏淳的反常若是之前这样说,即便他不揶揄两句,也会哄两句甜口。
苏淳声音比刚刚稍显沉:南医生
南斯骞侧耳去听,谁知道他刚刚起了个头,就匆匆道:老师来了,先挂了。
紧接着手机嘟一声响,挂断了。
南斯骞看了一看通话结束的屏幕,抓着手机怔愣片刻,开始下床洗漱。
这边苏淳挂断电话,李想坐在木地板上慢慢挪到他身边去,等老师讲完让他们自由排练,才开口接着之前的话问:出国留学?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