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时间似乎走得很慢,每一分钟仿佛都充满了焦灼。
“姐,不好意思,我爸下午突然晕倒送医院了,我一着急忘了和你说了。”
“没事,那你先忙,直播你先别管了,我让电商先停几天。”
上午他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要摘龙眼,现在却躺在了病床上。
我看着推车上昏迷的父亲,他头发被剃光了,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浑身也插满了管子,这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割。
我顽强挤出一丝笑容,“当然是真的,什么时候了我还骗您。”
我不敢相信,那个在我心里永远不会生病的父亲,竟然也有倒下的一天。我第一次经历父母重病,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医生脸上带着疲惫但欣慰的微笑,“手术比较顺利,但需要在icu住1-2周观察一下,才能转回神经外科普通病房。”
“啊!严重吗?什么情况?”
我们跟着一路往病房走,走廊上光线很昏暗,只有一侧走廊有窗户。走廊尽头是一扇蓝色大门。
“行,有困难和姐说,千万别客气。”
我心里本来挺乱的,可看到我妈无力的样子,我忽然稳住了。现在谁都可以慌,唯独我不行。
我接过来一看,五万!
现在别说五万,就是十万,十五万,能治好我爸的病也行。
“先去交一下押金吧!”医生递给我一张单子。
我常年在外漂着,每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回家也忙自己的,我今天才突然发现,原来我妈不是悄然苍老,只是我没有在意。
在刺目的应急灯下,我妈孤独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双手紧攥着,似乎在寻求着一种虚无的安慰。
我重重拍了几下脑门,急起来什么都给忘了。
我跟着他走进一间屋子,他说我爸病情不是很乐观,高血压晕倒造成了脑出血,说要马上手术。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灯突然熄灭了。几秒钟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麻烦这个签一下。”医生递给我几张文书。
我摊开一看,手术同意书,知情同意书什么的。
张茵能这么说,我已经很感动了。
我给父亲的几个兄弟姐妹逐一打了个电话,按键按得我手指直疼,我两个姑姑随后陆续赶到。
“喂,余斌,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没开播啊?今晚有带货你忘啦!”
我妈也想跟来,但被我拦下了,我怕接下来医生的话可能会让她受不了,于是让她在这儿等着。
这时,张茵忽然给我打电话,我愣了一下,走出大厅才接通了电话。
我拍拍她的手,“医生说就地做个手术,成功率很高,您别担心。”
在那扇门前,我们被医护人员拦住了,很有耐心地对我们说道:“这里家属不能陪护,给我们留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一定要24小时随时待命,如果有问题我们会随时打给你们。”
我点点头,“哦,好,留我的。”
看着父亲被推进监护室,我妈已经哭成泪人,这里不让陪护,我劝她回家,让我姑姑陪着她,但我妈坚持不走,我拗不过她,只好在医院旁边旅馆给她们开了一个房间。
我哄着我妈去了旅馆,然后我留了下来,在走廊边上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