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棍打完,每一棍都足够疼、足够痛,从此以后,她还了伶所有的恩情,她与伶之间一刀两断,再无交集。取而代之的,是她莲华仙主,被灵华欺辱之仇。也是她五名弟子,被灵华接二连三惨死蓬莱之恨!
她再也不欠伶了。
她自由了。
当晚,陶月儿是被季寒羽和白相景抬回去的。
人与人之间说来也奇怪,自从陶月儿给白相景系了一次围脖,从此他对陶月儿便变得不大一样起来。放在过去,他若见到陶月儿倒在雪地里,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便从她身边走过,甚至,还会往她身上吐一口口水。
但今日,他很快跟着季寒羽,第一时间赶到了陶月儿的身边。而后帮着季寒羽一起,将陶月儿抬回了房。
季寒羽和白相景第一次来到陶月儿的院子。院子里,景色如春,屋外的风雪一点儿也没有飘进来一丝一毫,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所保护起来。既能看到屋外的雪景,又能不受风雪的冰寒。
季寒羽将陶月儿放在寝室之后,给陶月儿用了图南拿的药。图南将军告诉他们:“用了药,可以让她的筋骨皮肉恢复,但心理上的落差,就只能靠自己来填补了。”
陈秋碧在一旁,本想问是什么落差,但见所有人的表情,她大抵也明白了——是被仙主厌恶的内心落差。
陶月儿第一天就得罪了仙主,连累他们所有人都被赶出了清净殿,大有一种杀鸡儆猴的架势。陶月儿未来,只怕是没有希望了。
众人安顿好了陶月儿,准备离开,突然,季寒羽似乎看见床角的地上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过。一闪即逝。
“你们看见了吗?”季寒羽问白相景和陈秋碧。
白相景疑惑:“看见什么?”
“好像是一个人……”但是他又无法确定,因为人不可能那么小。
莫不是一只猫?
一只雪白的猫……
季寒羽思索着,但图南将军却肯定地告诉他:“清净塔后院只属于侍灵童子,除了仙主和侍灵童子以外,无人可以接近。就连我和长佩,也是第一次进入。这里不可能有别人。”
“原来如此,想来是我看错了。”季寒羽说完,随着众人一起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陈秋碧,守在陶月儿的身边照看。
所有人都在担心陶月儿,希望她早日康复,却不想,当晚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清净塔间,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一盏一盏的灯接连亮起,季寒羽第一个冲出房间,发现惨叫的来源是陶月儿的小院,立刻便赶了过去。紧接着白相景、常瑜也都走了出来,来到了陶月儿的屋子。
陶月儿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血。
“月儿!”季寒羽大惊,赶忙往里走,可才刚走到走廊,就看见一具尸体掉在横梁之上,脖子被白布套在脖颈上,头朝下,双手耷拉在前方,还在往外冒血。哪怕隔了几步远,他还没有探查她的伤,他也能清楚的知道,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尸体身上虽然大多已经被鲜血染红,可从零星片刻的衣料上可以看出,她不是陶月儿,而是陈秋碧。
“怎么回事?”闻声而来的白相景和常瑜赶来,看到的也是这样骇人的一幕。
“我也不知道。”季寒羽说完,点燃了两侧的烛台,说:“你们在此检查一下陈秋碧的尸体,我去看看陶月儿如何了。”
季寒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触碰陈秋碧的案发现场,走到了陶月儿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