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杨威忽然沉声唤道。
这荒郊野岭居然也有人住，大概不是道士、就是猎户。他想起了马述说过的话：此地近太白山、靠天最近的地方，道士喜欢来这里，能采到仙气。
秦亮道：“就算是黄巾军，也无所谓，我又不是大魏皇帝，关我何事？”
过了一会，秦亮拿着有点温热的水袋，递给了熊寿，叹了口气，皱着眉一脸严肃道：“如果只是喝自己的尿就算了，若要喝这混合尿，确实有点难以下咽。”
秦亮用左手接住，顿时发现里面叮咚水响，他马上拧开塞子。
秦亮心道：若是猎户或道士，便讨点水喝，再拿值钱的东西交换食物。自己里面的两件里衬倒是丝绸的料子，不过有点破了。
这时有人嘀咕道：“能猜测蜀军要来断后路，倒也正常，可秦仲明怎么能摸得那么准、恰恰在费祎的来路上阻击？”
众人听到这里，无不伤感。
秦亮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们。
熊寿嫌弃地接过水袋，说道：“俺反正不喝，渴死算了。”
帐中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曹爽也再次感慨了一声：“秦仲明阿。”
于是秦亮等人提前摸进了南边的一个山沟，不料一些乱兵也尾随而来。蜀军追兵至，在后面追杀。几个人慌不择路，沿着山沟到处乱窜，跑到下半夜仍是惊魂未定。
就在这时，发生了点尴尬的小事。这妇人其实长得不怎么漂亮，主要是脸上的皮肤不太好，但不胖不瘦、身材线条有女人味，而且她那个黄袍不够厚、胸襟略微有点轮廓走光，秦亮几个月没碰女人、喝了水体力一恢复，袍服竟然有了异动，他只能假装不太舒服弯下腰。还好机智，应该没人发现。
就在这时，一个汉子靠近妇人，唤了一声“师母”，便在她耳边悄悄说起了什么话。
冒险害人者、总有动机。现在最危险的，便是为蜀汉效力的人，把秦亮等逮去立功领赏就是动机。
盔甲早就相互割掉绳索扔掉了，三人浑身都是荆棘树枝挂出来的皮伤。
秦亮等人立刻提着兵器站在原地，片刻后，他才看清楚对方六个人、中间站着个穿土黄色长袍的妇人，看他们的打扮确实像是道士。
……秦仲明并没有死，但也感觉快了。
黄袍妇人哼了一声，打量了一番秦亮等人狼狈的样子，问道：“魏兵？”
邓飏还想开口说话，曹爽看了他一眼，说道：“人都死了，少说两句。五百人迎战数万敌军，别说大战两天两夜，没马上跑便是勇士。”
妇人听了一会，忽然“嗤”笑了出来，随即收住笑容，问道：“汝真的往死人头上那个……尿？”
这么多兵器，看起来不像是正经道士。但对方没有马上动手，秦亮便立刻开口道：“大伙都冷静点，打起来、汝等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无冤无仇，平白死伤，何苦来哉？”
三个人只有熊寿带了水袋、只剩下半袋水，一整天早已分食完。
弓箭对准了熊寿，因为熊寿的个头最大、至少看起来最有战斗力的样子。
杨威道：“仆请先饮。”
秦亮问道：“阁下等是道士？”
生命危险其实并未解除，情况仍然糟糕，但有些事是纯粹的化学问题、与理智对错等因素全无关系。秦亮就是如此，即便死亡摆在面前、也能挺起，堪称浩然正气。
“府君，咋了？”熊寿最先问道。
秦亮摆手，正色道：“没事，喝急了，一会就好。”
妇人观察着秦亮，冷笑道：“水里有毒，会把眼睛毒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