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心情还很复杂,期盼之余,又有些焦急、担心着失望。
……此时在王家宅邸,穿着灰色麻布深衣的王玄姬,轻轻走上了阁楼。衣料颜色,似乎与古朴的房屋融为了一体。
只要阿父来了,过年就会非常高兴。不缺吃,不缺穿,她还能“阿父阿父”地叫他,撒娇打闹,阿父都笑吟吟的。阿母的心情也会变好,不会打骂她了,变得十分宽容、做出很宠爱她的样子。
但是阿父不小心就会把母女俩忘掉,有两年过年他都没来。后来玄姬便不是很相信他,甚至暗藏了多年的怨气。
先前秦亮已经想好了,费祎既然大度,不计较战场上各为其主的事、还费劲派人过来拉拢,那么这条线最好保留着。到时候万一他在魏国的处境无力回天,他可不愿意坐以待毙,必将设法带着王令君玄姬等人跑路。秦亮对司马家的信誉完全不信,戒心已是太深。
陆师母有意无意地,仔细观察着秦亮。
其实这事就跟歼情似的,你以为妇人不情愿,说不定她半推半就、就等着你勾搭,妇人又不好主动。秦亮也是如此,他不能主动说自己有异心,蜀国那边什么态度、得使者自己说出来。
但秦亮与陆师母只是第二次见面、彼此间的关系仍很微妙,仿佛回到了秦川茅庐。双方从表现看,应该都没有害人之心、反而有恩义,但又无法完全信任。这回,彼此都比在秦川时的防备心少了很多,不过又未完全消失。
片刻后,她再次探头看了一眼,这次看了良久、看得非常仔细。渐渐地,她的凤眼里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直到一阵凉风掠过,吹得她鬓发的一缕青丝飘起,她的眼睛闭了一下、立刻收起了笑意。
果然陆师母犹豫了一会,便开口道:“夫君尚在牢狱之中,我暂且不想回蜀国。我在洛阳也没有了信任之人,若府君不弃,只能如此。”
这时王玄姬站到了木窗后面,先转头看一眼阁楼木梯,然后她便踮起脚尖,侧着上身轻轻把头探出去,头轻轻左右晃了一下,调整角度。
想来也奇怪,阿母经常打骂她、威胁她,她没什么怨恨;反而是阿父从来不打骂她,只是有两年让她失望,她便记着怨气、直到现在还记得。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马上要掉脑袋的境地,他不会跑路。
秦亮看了她一眼,“回庐江郡。仙姑可愿与我同行,先去六安?”
线条圆润的匀称鹅蛋脸上,一双瑞凤眼是顾盼生辉,眼尾上扬之姿、更是有妩媚之气,但她的神态却很严肃,些许忧伤中带着不近人情的眼神。
外面远处那青色筒瓦上,几块白色显眼的东西、忽然映入眼帘!
“呼!”王玄姬伸手按住胸口、顿时将衣襟麻布按出了一个深窝,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放开手时,深窝黏着手恢复了鼓囊的原状。
仲明确实不一样,玄姬是在他的心深处、非常安稳可靠。即便他预测了一些可怕的未来,但玄姬好像也没太担心,大概是因为她相信、仲明会一直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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