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天气晴。春季的豫州大地,大多时候吹东南风,这几天也不例外。勤王军沿颍水北上,虽是逆流,却是顺风。
只见颍水上的船都升起了帆,起帆后的船队更加醒目,远观如同一条大龙在大地上缓缓挪动。借助风力,十分利于运送粮草辎重的船队。
加上今年春吴国建业等地发生瘟疫,暂时免去了扬州腹背受敌之忧。这个时间点,各种因素叠加,确实可以称得上、天助我也!
秦亮在军中、当众如此感叹天助,也是为了鼓舞士气。让将士们认为胜率大,才更有干劲。
但大军出征之后,到现在为止、实际上双方还没有发生过一场像样的战斗。
沿途有几个县城、基本没有兵马,最多有些屯兵和县令的庄客。大魏腹地,只有都督和刺史手里、才有随时可以聚集调动的中外军。
而豫州刺史韩观年纪很大,州治安城那边、至今一点动静也没有。显然韩观不打算独自阻挡勤王大军,只要王凌军不去打他,他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此时秦亮的数千人马已经过了项县。
大军的行进路线是沿着颍水、走大路水陆并进,行军速度很快;项县离寿春、已有五百余里。此地继续沿颍水往西北不足百里,就是乐嘉、汝阳。
项县在颍水和渠水的交汇处,仍旧位于颍水西侧;而南顿县、并不紧靠颍水,据称有大量屯粮的地方之一、便是南顿县城。
秦亮估摸着位置,便带着王康、饶大山、隐慈等人,率一队骑兵离开颍水河畔,往西北方向骑行。
都是豫州的官,总有在刺史府相聚结交的时候,南顿县令必定认识同僚的脑袋。
“哈哈……”秦亮忽然仰头大笑。
各地官员只是想观望而已,但手里没兵,榜样给他们看、不降马上就要死。观望也就没啥必要了。
秦亮也不多说,立刻道:“县令深大义、知晓对错,暂且仍掌南顿县寺,我定为汝请功晋升。城内可有粮草?”
陈琰的眼神很复杂,一点笑意也没有,脱口道:“仆祖籍广陵,后迁徙陈留。”
秦亮出门后,便立刻转头对王康道:“写奏报。粮草妥,已稳住颍水、讨虏渠交汇地,我军先机占尽,请后方大军速来。”他想了想、靠近王康耳边悄悄说道,“快马召陈安来南顿,铁城交给他的属官。”
县寺里有个巨大的邸阁,比六安城的郡府邸阁还要大,修在高高的台基上。邸阁下面有一排券洞大屋,县令拿着钥匙打开了一间大屋。
秦亮问道:“这是谁?”
秦亮骑马来到城门口时,看到几个官员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官员拜道:“仆乃南顿县县令陈琰,不知将军来传殿下诏令,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王飞枭部从寿春出发、走在最前面,此时已有数千人堵住了南顿几道城门。其它的兵马并未在此,根据事先的部署、他们会径直北上,直逼乐嘉、汝阳,这会说不定都快到地方了。
秦亮身边的部将开口道:“此乃新任豫州都督秦将军,便是没有殿下诏令、汝亦应开城迎接上官!”
但如果别人不认郭太后诏令,怎么会认郭太后封的官?
武将道:“慎县县令,聚众守城,王将军破城后杀之,以儆效尤。”
秦亮立刻拔出了邓艾送的破剑,随便找了个仓,一剑捅了下去。顿时麦粒就从里面流了出来!
秦亮感觉脸有点烫,转头问道:“这里全是麦子?”
陈琰忙道:“秦将军,请随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