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蹙眉道:“我怎么听说,起兵是仲明的主意?”
兵屯第七部的部校尉是张猛,是个腰粗膀圆的阔脸莽夫。据说张猛以前做过中外军的部曲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仲明收到了麾下。
几个官员带着随从,骑马出六安西城。
两个妇人听到这里,都没有马上离开,站在原地看着陶文。
夫妇二人悻悻不乐地吃过了早饭,张氏麻利地给秦胜拿出了官服,又给两个儿子收拾好、叫他们去前厅庭院那边读书。她一边做着事,一边还在埋怨。
张氏怔怔道:“仲明什么时候打仗这么厉害的?”
张氏忽然问道:“勤王赢了会怎样??”
陶文接着道:“秦将军率精兵进军许昌,三天便力克许昌!!司马师仅以身免,损兵折将数万众!”
两人走出房间,穿过偌大的内宅庭院,刚出门楼,正好碰到了王康家的妇人董氏。现在王康已经做官了,但张氏可不管那么多,立刻把董氏呼来喝去,叫她去找些奴仆把内宅打扫一遍。
陶文忙弯腰道:“不敢当,不敢当。仆能得府君赏识,真乃三生有幸阿!!”
据说陶文是陶谦的曾孙。陶谦很早以前做过徐州牧,也是一方诸侯人物,但得罪了曹操,陶家后来就衰败了;儿子孙子都没人要,一家人四处漂泊。王凌的结交确实很广,不知道从哪里、把陶谦的曾孙给找了出来,弄到六安做了县令。
秦胜点头道:“很近,勤王可能要赢了!”
陶文忙躬身答道:“洛阳那些尊贵的妇人们,在张夫人面前都得殷勤讨好。仆等的前程,亦指望府君、夫人美言。”
就在这时,六安县令陶文来了。陶文又急又喜,笑起来两腮的皱纹更多,“贺喜府君,大喜!”
不过王基是王都督的属官出身,深得王都督厚爱,后来他又做过曹昭伯的属官,必然不愿意轻易与扬州为敌。此番秦将军在许昌大胜,我们反而可以派人去拉拢王基、以为庐江郡左翼屏障,则可万无一失!”
秦胜听罢愣了一会,高兴道:“甚好!”
秦胜不耐烦地说:“王家势力太大,司马家掌权,不会放过王家。起不起兵,都只能活一家!汝去怪仲明,便是以为坐以待毙更好?干大事便是如此,我们秦家得做大士族,不然只能颠沛流离,逃往吴国。幸好仲明把我们叫来了庐江郡,不然在冀州、想跑也没地方跑!”
秦胜大声道:“前军将军秦仲明三天攻下许昌,尽灭司马师数万众。愿张将军等一路顺风,尽快赶到前方,旗开得胜!”
陶文叹道:“三天下许昌,简直叫人难以相信!”他稍作停顿,又向秦胜揖拜道,“府君可安心矣,而今只需静待前方捷报。”
众人来得迟了一点,只见沘水上的船已经升帆出发了,大路上的成群步骑已在行进、仿若长龙,人马车辆过后,路上便是一片烂泥。
秦胜无言反驳,顿觉识不了几个字的妇人、有时候说话还挺有道理。
大路上听到了说话的将士们,顿时大受鼓舞,呐喊声此起彼伏:“胜!胜……”
张猛扎巴了一下嘴,端起酒碗道:“有军法、行军布阵期间不得饮酒,但今日正逢喜讯,又是秦府君亲自相送,仆不敢推辞,干了!”
秦胜也先与张猛对饮了一碗。二弟仲明不善饮酒,但秦胜的酒量特别大,在平原郡官场早就练出来了,今天一早,他便打算与在场的所有人、一人干一碗。
就在这时,路上的人群、河上的船帆忽然变了颜色,一下子笼罩上了橙黄的光辉。秦胜转头一看,东边的朝阳已经从云层里冒出了头,天地间仿佛倏地明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