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底气不足地沉吟道:“殿下会不计前嫌吗?”
秦亮点头道:“请她进来。”
秦亮正在寻思,张欢的声音便接着道:“司马懿兵変那天,鲁芝趁其没准备好,便带着大将军府的少量兵马,从东阳门杀守将、夺门而出,前往投奔大将军。大将军降了之后,他便立刻被捉进了监牢。”
羊徽瑜的仪态十分大方,姿势端正地款款走了过来,她明亮的眼睛看了秦亮一眼,眼神冷冷的,看起来很不高兴……公婆家被推翻,她确实很难开心起来。不过秦亮之前见的诸葛氏,却不像她这样。
秦亮起身还礼,不禁走了下来,站在她身边观察了一会。
这时张欢又道:“仆与鲁芝一起被放出来,在廷尉府门外遇到了辛敞。辛敞没有被抓,他得知鲁司马今日释放,带着马车前来迎接了。仆的腿上有伤,前来王家宅邸,乘坐的便是辛敞的车。”
张欢苦笑了一声,或许也在感慨,做同样的事、待遇却各不相同。
秦亮踱了两步,这才说道:“我们是奉殿下诏令勤王,张公公得自己进宫,向殿下表忠留用。汝见了殿下,可以提起,事先过来见过我。”
秦亮却好言道:“曹昭伯已经死了,张公公不为殿下效力,便只能选皇帝。汝是大长秋的宦者,明白吗?”
秦亮道:“没有,我只是自己想见夫人一面。”
秦亮也不再去内宅,径直走上邸阁的台基,找了一间署房,便唤来潘忠、去把司马师之妻羊徽瑜带过来见一面。
羊徽瑜站着没动,问道:“妾兄弟、还是辛家人见过秦将军?”
按照魏国律法,谋反至少要诛三族。羊徽瑜是司马懿的长媳,肯定是死罪。处死羊徽瑜,羊家多半也不会有多少怨恨,这是制度所致,同样能剥离羊家与司马家的关系。
羊家联姻的家族、当然还有司马家,司马师的第三任妻子就是羊徽瑜。
她依旧揖拜见礼,语气却冷冷的:“妾拜见秦将军。”
张欢忙揖拜道谢。
秦亮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辛敞算是曹爽的属官,这羊徽瑜是士族女,倒是懂点东西。
而辛敞则是大将军府的参军,不过辛敞做曹爽的佐官、还没多久,那时秦亮已经不在大将军府做军谋掾了。所以没见过面,只是听说过他。
潘忠揖拜道:“喏。”
今日才见过的金乡公主,年轻时候恐怕也不比羊徽瑜美貌多少。
秦亮乘车进了太傅府,很快就见到了部校尉潘忠。秦亮提拔的这些将领,还是比较尽忠职守,安排潘忠守司马府,无论什么时候秦亮到来、他都在这里守着。
秦亮听到这里,皱眉回想了一会。
两人遂相互执礼,秦亮也转身走出了房门。
秦亮又将他扶起,不动声色地说道:“总有些人、只有在宫里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王家宅邸在洛阳东南方位的宜寿里,太傅府挨着皇宫东南侧,一条大路就能达到,倒也不算远。
张欢回过神来,忙道:“请秦将军向皇太后殿下美言几句。”
秦亮注视着张欢的眼睛,又强调暗示了一句:“还是有区别的。”
只见羊徽瑜生得一张古典美人的鹅蛋脸,线条圆润舒畅、整张脸十分光洁匀称,修长的眉毛下、内双眼皮的眼睛顾盼生辉。挺拔的玉鼻下面,嘴唇的厚度稍不如金乡公主、但同样显厚,因为更年轻,朱红的嘴唇上还泛着光泽,嘴可谓是修饰容貌的妙笔。因为她这样的脸和五官,会显得感觉有点单薄,略厚的嘴唇一下子便改变了形象。
羊徽瑜竟然冷笑了一声,说道:“将军看得上吴氏,专程接走了诸葛氏,过了几天,怎会又忽然想到妾?”
她提到的吴氏、诸葛氏,确实不如她光彩艳丽。但一时间秦亮也搞不清楚,这羊徽瑜作为罪人之妻、还摆脸色,究竟是因为对她得到的待遇不满,还是怨恨秦亮破坏了她的婚姻家庭,或者兼而有之?
秦亮便道:“司马懿谋反,依律正该夷三族。夫人想想,此时除了我,还有谁愿意搭救你?”
羊徽瑜生气道:“那将军让我回去等死好了!”
秦亮顿时愕然,一下子竟有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