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一脸感慨道:“是阿,到底是同族。若非仲明,洛阳恐怕没人记得我了,我应该也回不到官场、更别说做到九卿的位置。”
秦朗点头道:“确实对身体不好,妹虽遭遇不幸,也不要亏待自己。”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过去的事别伤心了,上午我去见仲明时,仲明也称卿为姐,妹今后也不是没有依靠。”
女子听到他的名字,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冷笑,说道:“我们还是不认识更好。”
起初是何晏品评司马师有才无德,司马师怀恨在心。后来司马懿先让何晏出卖同僚、然后杀之,简直是玩|弄辱杀!!
难怪刚才羊氏说,还是不认识更好。
秦朗点头道:“秦家本来在并州,他们家很早就迁到冀州去了。仲明小的时候、也许见过,但时间太久远,我没有印象了。”
秦朗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伯云与仲明有隙?”
就在这时,何骏见傅嘏在斜对面观望。
金乡公主道:“我还在服丧期间。”
秦朗先去了卫将军府见过秦亮,接着就来了何家府邸。
不过卢氏也在旁边,她就没穿那么厚,却没露出不雅的情况。
这要是在以前,何骏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但现在他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好意心领了。”
何骏称舅,叫得毫无压力。以前秦朗还在洛阳做官时,何骏就是这么叫的。这个舅,真的是阿母金乡公主的哥哥,同母异父罢了。
他顿时悻悻打算离开此地。这个傅嘏本来与曹羲的关系不错、做过黄门侍郎,就是因为得罪了何骏的父亲,才被免官。何骏情知对方与何家有旧怨,便假装没看见。
金乡公主道:“山高路远,确实不容易见面。好在如今都在洛阳,往后你们多来往,毕竟是亲戚。”
不管是交游、还是宴饮,最大的乐趣不就是邂逅美人,进而发生一段不可描述的新鲜经历吗?
但是现在何骏对于有身份的妇人很难得手。其实他的相貌不错,也不缺钱,只是以前习惯了用要挟等手段、别人也因为何家的权势愿意给面子,忽然处境变了、他有点无计可施的感觉。
不料傅嘏主动走了过来,何骏只得沉住气与他见礼。
何骏立刻埋着头,不愿吭声。
秦朗的鼻子嗅了一下,看了一眼何骏,说道:“现在没人管丧礼。再说我不请外人,就几个亲戚。”
傅嘏摆手道:“伯云误会了。上次卫将军府宴会,汝不是在受邀之列?我现在是卫将军长史,岂能忤逆卫将军之意?确实是好心提醒。”
只是他心里的感受很复杂,一方面又想依靠秦亮的权势,一方面心里又觉得反感,遂嘀咕了一句:“秦仲明也是靠了王家,他以前在王家就像赘婿一样,吃住都在王家宅邸,紧抱住王家那颗大树。”
秦朗来了之后,一家人便坐在一起饮茶。何骏的这个舅大概五十来岁,记得以前是山羊胡,但现在胡须好像更多了,上唇的髭与下巴的襞几乎都连在了一起。
只有何骏知道,阿母是因为里衬穿得太厚了,她生怕在人前出现不雅的迹象。阿母就是这样,哪怕客人是亲兄弟,只要是男子,她都很在意仪表;若不是何骏也在这里,她连亲戚也不会轻易见面。所以在何骏心里,阿母是冰清玉洁的神女一样的人。
提到五石散、金乡公主便十分不高兴,仍蹙着眉,说道:“仲明确是做大事的人,很有心胸。原以为他对何骏怀恨在心,没想到他没有报復之意,上次还邀请了何骏去赴宴。”她转头看向何骏,“我嘱咐过汝、叫仲明为舅舅,汝却不听,好像还委屈了汝一样。”
她说罢便又换到了靠墙的方向,从何骏身边走了。何骏也没再阻拦她,毕竟正如女子言语中的暗示,能到夏侯家赴宴的客人、多少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他不能做得太过分明显。
何骏也有办法,只消找夏侯玄或者许允打听一下、便知道是谁家的妇人。
不过很快何骏意识到、自己做吏部尚书的父亲已不在人世,以前的好友邓飏等也死了。如今对于有点身份地位的妇人,还真的没法软硬皆施,只能尝试讨好。想到这里,何骏心里一阵失落。
金乡公主忙道:“没有阿。”她说罢看了一眼何骏,蹙眉道,“我很厌恶那种东西。”
傅嘏看了他一会,说道:“我不是想讥讽伯云,令尊得罪的人不少阿,汝要小心点。”
金乡公主轻轻拿手绢擦着脖颈上的汗,说道:“他现在可能比较忙。”
卢氏小声劝道:“秦仲明都不计较旧事了,夫君算了罢。”
其实何骏知道、家里人似乎没说错,但他嘴上还不是不服,“那个王玄姬是秦亮之妻王氏的亲姑姑,如今住到了秦家偷人。不也是汝说的?”
卢氏忙道:“我只是说,王玄姬最近好像住在卫将军府,什么时候说她偷人了?”
何骏顿时一脸恼怒。金乡公主开口制止,何骏夫妇才没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