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便利索地脱下身上的长袍,然后坐到诸葛氏的身边,伸手放到她的削肩上。她的身体微微一顫,耳朵有点红,侧头避开秦亮的目光,好像很羞涩的样子。
他不太希望王家通过对外战争的胜利、使得声望如日中天,但秦亮也不可能像伐蜀之役那样、如司马懿通过郭淮等人算计曹爽一般作为。这种事很难保密,被算计的人总会后知后觉。
刚才秦亮说自己的意见,公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会说到投石机,他立刻喜笑颜开。秦亮也没有办法,丈人毕竟姓王,王家人与女婿相比、自然有亲疏之别。
秦亮在走廊上,看到诸葛诞的长女正在天井中的亭子里,遂站在长廊边缘与她揖拜见礼。诸葛氏走了过来,说道:“听说家父得到了尚书的官位,多谢秦将军美言。”
诸葛氏还是比较大方,在这种场合表现得很好。
他下意识接到手里,转头看一眼揖拜告辞的女子,遂撕开信封来看。上面简单地写着一行字:乐津里旧宅有事相谈诸葛氏。
上次一副受迫不情不愿的模样,如今主动坐到了秦亮的榻上,确实有点难堪。秦亮遂把她放在榻上,她与上次一样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反抗也不配合,头侧到一边,脸颊早已红了。
何况王凌万一倒了大霉,对所有人都不是好事。
酒过三巡,秦亮走到厅堂外面透气时,有个女子向他走了过来,递给了秦亮一封粘好的桑皮纸信封。
直到家宴散场,秦亮还在寻思刚才的密信。
秦亮无奈,违心地抱拳道:“仆愿外祖旗开得胜。”
这些情况、秦亮当然知道,但他担心的、并非王凌打不下江陵。
他说道:“仲明不用太担心,吴兵在陆上不敌大魏军精锐,缺乏骑兵尤其吃亏。江陵城虽临江,但冬季沔水水浅、地势平坦,只要在春季涨水之前结束战役,最多只是无功而返。”
王凌大笑道:“好,好!”
可惜秦亮已有好几天不能亲近王令君,因为陆师母叮嘱过,刚怀孕的前几个月、最好不要同房,否则容易小产。最近秦亮也不好丢下王令君,晚上跑到玄姬那边去睡觉,于是只好暂且忍着。
秦亮见状,暗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多劝,他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淯水上游靠近秦川余脉,那里有许多晾干的木材,本是用于造船的材料,但制作投石机也可以用。仆明日上朝见到少府马钧,即叫他聚集工匠、前往淯水上游,赶制投石机木件。
木件制作完成之后,可趁夏秋之际、淯水能行大船,先运到宛城,秋季时再运到襄阳。待大军南下荆州,水陆并进,木件可以走沔水水路南运。”
听其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七十几岁的王凌,身体还真的不错,少须的圆脸上气色健康,而且老年斑也不明显,只是皱纹比较多。
没一会家宴就开始了,一家人在一起饮酒谈笑,还有音乐与歌舞。
王凌的声音道:“仲明考虑得很周全。”
于是秦亮开口劝阻王凌,陈述利弊,大抵如傅嘏羊祜等人的说辞。
王凌听到这里,频频点头,向秦亮这边看了过来,眼神里有欣慰之色。
此事不仅秦亮不满意,郭太后多半也不太高兴。也许应该与郭太后谈谈这件事,也许也不需要多说,她应该能明白、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
众人陆续离开了厢房,都来到前厅庭院里乘凉,等着开宴。太阳在云层里时隐时现,闷热的天气里,屋里屋外并没什么区别。
秦亮反手关上了木门,开口说道:“很多人都知道我以前住在这里,若有下次,我让吴心带着卿去她那里,更隐蔽一些。”
秦亮好言道:“又不是不认识,别那么紧张。”
……
……
(多谢书友“书友简”的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