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沉默了片刻,仔细看了一下秦亮的神态,点头道:“仆会告知殿下。”
接着宦官用别致的声音唱词,大伙如同往常一般行稽首之礼,恭送皇帝与郭太后离席。
而这件大事的部署、其实是裴秀提出的“声东击西”之计,早已把后面的步骤都安排好了。王凌等大臣商议好的事,程序上大概算得上是集议,之后再直接把商议结果、告诉太后和皇帝。
张欢看了一眼道:“黄门监苏铄。”
张欢愣了一下道:“宫中对此竟一无所知。”
这也很正常,秦亮记得有个现代社会学家研究过人的交际,每个人能建立比较密切关系的人,通常在二十个左右。秦亮也不可能扁平化地了解所有人、哪怕是那些人有影响力。
潮濕的砖地上,太阳一烤,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仿若腥味、却又有不同。
张欢感觉话说得差不多,便揖拜道:“秦将军,后会有期。”
两人近在咫尺,却仍然仿若隔得很远。
秦亮回过神来,说道:“重点不是东线,大将军要打江陵。”
李丰的相貌不错,与令狐愚一样是方正的国字脸,但脸更长,五官端正、脸型棱角分明,十分平整。估计他儿子李韬的长相也很端正,不然当初不会被明皇帝曹叡相中为女婿,曹叡没有亲儿子,但女儿可是亲生的。
秦亮走出东堂,很快宦官张欢跟了出来,但有许多官员上前与秦亮寒暄说话。秦亮应付了一阵,待官员走了、才与张欢站在太极殿广场的砖地上说话。
秦亮道:“诸臣集议就在前几日,定策则在昨天。这两天我没见到张公公,所以没机会告知。”
张欢想了想问道:“那秦将军如何安排?”
李丰道:“陛下最近沉迷剑术,苏公公带着陛下的旨意,叫仆举荐剑术精湛之人,教习陛下学剑。”他接着叹了口气道,“臣正想劝诫陛下,如今天下太平,兵刃乃凶器,宫中习剑不吉。”
秦亮还礼道:“告辞。”
秦亮跪坐在高柔身后,感觉有点无聊,唯一有趣的、只有上面帘子后面的郭太后。他连人影都看不见,只能隐约看到帘子后面的裙袂,偶尔能听到郭太后的声音。但秦亮的位置已在前面,郭太后应该能看清秦亮的一举一动。
秦亮的头衔挂着一个录尚书事,录便是总领之意,所以即便李丰是尚书省职位最高的官员,秦亮也说道:“安国虽为皇亲国戚,但也不要经常告假,正因给诸僚做好榜样。”
秦亮道:“好像是,我知道这个人、但不太熟。”
李丰忙道:“秦将军言之有理,仆应调养好身体,以便更好地为朝廷效力。”
秦亮道:“我先去尚书省,稍候再见。”
李丰立刻说道:“仆也要去尚书省上值,正好同路。”
于是几个人与黄门监苏铄道别,一起向东殿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