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徽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许允出身大族、有君子之名,竟然有如此想法。但这也就罢了,最难以置信的、还是夏侯玄居然能为许允提出这样的要求。
洛阳士子们有一种说法,当看到夏侯玄的时候,就好像看到的是满屋子的礼器,能让人心里充满庄重的正气。夏侯玄好像真的是那样的气质,刚才说了那番话之后,他依旧面不改色,仿佛说的不是歼情、而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大事。
反倒是许允、没有亲口说,却涨荭了脸,露出了难为情的模样。
气氛顿时尴尬到了极点!除此之外,羊徽瑜对许允、立刻也产生了极大的反感。哪怕他像何骏那样、把好色写在脸上,死皮赖脸地纠缠,也比许允这么干、要让人好接受一些。
这种龌龊的事,他竟然有脸找别人帮忙?简直是莫名其妙!
羊徽瑜匀称光洁的鹅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忍不住冷冷道:“人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还不是寡妇!”
夏侯玄皱眉道:“司马师不敢回来了,卿还等他做甚?何况羊夫人应相信我的为人,此事不会影响卿的名声。我这人是否可靠,卿可以问羊叔子。”
羊徽瑜气得冷笑,心说把吾弟拿出来说、给我施压吗?
她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夏侯泰初一向以礼服人,我乃有夫之妇,自应恪守妇德,岂能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妇人回头道:“喏。”
时辰尚早,一行人遂乘坐马车出发。走吴家府邸去卫将军府、路有点远,因为卫将军府在洛阳城东北的角落里,从城中大多数地方去那里,都不太方便。
羊徽瑜心说、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即便你病入膏肓,也不是我的错!反倒是夏侯玄,听罢神情复杂地转头看向了许允。
以前羊徽瑜还没出嫁的时候、是士族大家闺秀,出嫁之后则是权贵家的妇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羞辱。哪知活了三十年,境遇却一日不如一日。
吴夫人已经收拾打扮好了,还特意涂抹了胭脂水粉。她可能不好意思赶走羊徽瑜,便客气地提议道:“羊夫人也认识秦仲明,卿与我同车罢,我们在马车上说话。”
吴夫人显然只是客气话,听到这里,她刹那间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不过话都说出来了,两人便一起上车出发。
吴夫人在府上,但羊徽瑜来得不巧,吴夫人的弟弟吴应、已经回到了洛阳。吴家在洛阳只有着一座像样的府邸,吴应自然与她姐一起住在这里。
而且姐弟俩正要出门,要去卫将军府拜见卫将军。
引荐之时,秦亮举止端庄,态度随和,对吴应是以礼相待。
羊徽瑜逃跑似的离开了庭院,终于上了马车,这才觉得稍许安心。心情刚有些放松,她便忍不住落下了泪,急忙拿出手绢、小心地蘸着眼角的眼泪。
夏侯玄听到这里,看了一眼许允,已经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根本就没法谈,他能有什么道理、可以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