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点了点头，回过头看，看着剑身的中线，跟着学习。但听到许允说的话，似乎又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这两天先是下了小雪，后来雪渐渐变大了，漫天大雪，如同鹅毛一般。
“来了。”秦亮明亮的眼睛直视观察着李丰，“我在洛阳时，几乎每次朝会都要参加的。”
一切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但秦亮竟然来东堂了！！
许允、李丰等人事先已经想过，秦亮可能会来参加朝会、也可能不会来；面对如此情况，人们并不算毫无准备。但这时秦亮突然走进东堂，许允等人脸上还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只见秦亮穿着黑色的厚实深衣、头戴武冠。他没有穿毛皮大衣，衣裳虽厚、布料毕竟比较软，如果在衣中藏了兵器，必定会露出形状轮廓。
李丰说了声“是”，又道：“大将军南下后，正该卫将军主持局面。”
李丰与秦亮认识，也上前见礼，寒暄道：“秦将军来了。”
曹芳问道：“腊月二十三那天，他怎么没来？”
许允又道：“身法一动，下盘要稳。游走，刺！！”
许允劝道：“兴许是天冷染上了风寒，兴许有别的事告假，陛下不用担心。”
秦亮今天很淡定从容，但隐约又有一种杀气。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生出了一种很迫人的气息！！
但经过了几天的猜测、忧心的过程之后，许允等人再次见到秦亮、心里似乎都有点猝不及防的慌乱感。
若是在三天前的宫宴上见面，大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等着那一刻，心态多半不一样。
不仅是心虚的许允等人感受到了，似乎在场的文武大臣们也有感受。所以今天人们对秦亮的态度、好像比平常更殷勤一些。
曹芳叹了口气，心想那天应该问一下秦亮的长史傅嘏。但是那天他也很紧张，心里一直想着血溅席间的可怕场面，愣是没敢多问。
许允不得不猜测，秦亮心里已经有所猜忌！
已经聚集在朝堂上的文武官员，纷纷向秦亮揖拜、簇拥着这个要紧的人物。秦亮面不改色地向大伙回礼，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他一边抱拳，一边向前走，人们自然而然地让开了一条通道。“秦将军！”“卫将军。”众人仍在揖拜。
许允摇头道：“知情者都是信得过的人，没有告诉其它任何人，他何处得知？”
所以许允等看得出来，秦亮今天仍是赤手空拳来上朝。若他已有猜忌，敢情是想仅靠自身的气势、吓住大伙？
等了一会，宦官唱道：“皇帝陛下，皇太后殿下驾到！”
在宦官宫女与谒者台官员的簇拥下，曹芳走到了中间的台基上，郭太后的身影则到了皇位侧后的帘子里。
曹芳刚进来，也发现了站在前列的秦亮。众臣纷纷俯拜、向上位行大礼，曹芳的声音有点异样：“诸卿平身。”
东堂大门仍然敞着，门外下着鹅毛大雪。白亮的雪片中，周围的光线却有些黯淡、仿佛不是在早晨，而是在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