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徽瑜正待要走,秦亮便随口说了一句:“羊夫人想来卫将军府见面,不一定非得挑时机,平时也可以来。”
“我叫侍女带引羊夫人去内宅。”秦亮道。
这时陈安已经走出廊芜,朝台阶这边过来。羊徽瑜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屈膝道:“妾去拜访王夫人了。”
至于她是司马师之妻这件事,秦亮也懒得在意了。毕竟现在司马家已经败亡,可以说是树倒猢狲散。
陈安与羊祜不熟,应该认识辛敞,但他显然不是与羊祜辛敞一起来的。
陈安点头道:“有可能。”
秦亮听到这里,忽然有些许伤感,不禁问道:“仙姑在洛阳过得不好吗?”
此时已是下午,来客并不留在卫将军府吃晚饭。
羊徽瑜道:“秦将军顾自己的客人罢,那边的侍女认识我。”
羊徽瑜刚走没一会,陈安便走近了,上前与秦亮见礼。陈安径直说出了来意:“仆刚得到消息,雍凉郭伯济(郭淮)遣快马进京上奏,蜀汉兵马已从凉州主动退走。魏军损失不大,不过叛乱的胡族、羌族首领率众投靠了蜀汉,跟着姜维等人去蜀国了。”
其实以一个人的时间精力,身边能经常来往的、大概就只有二十余人。何况秦亮还得与士族、同僚、属下等各种人相处,无法成天与女子在一起,他顾不过来很正常。
秦亮听到这里,暗暗松了口气。
吴心一言不发,但她其实心里有数,对出现在秦亮身边的人、都会暗自默默观察判断。
秦亮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些事是大势所迫,羊夫人怪我也没用。但以后我不会伤害夫人,反而希望夫人能过得稍微好一些,有我能效劳的地方,夫人也不用客气。”
陈安想了想又道:“这几天将军没去殿中,仆想着此事挺重要,便顺道前来告知将军。”
秦亮也做过爽府掾属,职位便是军谋掾。不过当时秦亮只干了几个月,便主动跟着孙礼去了淮南;辛敞是后来才受辟加入爽府,时间上与秦亮是错开的。
不过事到如今,即便秦亮什么也不做,羊徽瑜的身份、也不可能再达到原本的高度了。
好不容易让羊祜加入卫将军府,秦亮就算看在羊祜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再对羊徽瑜怎么样。
相互寒暄了两句,羊祜、辛敞又专门向秦亮身边的吴心拱手见礼。吴心也默默地揖拜了一下。
陆凝沉默片刻,小声道:“我会记得与秦将军之间的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将军。”
秦亮感慨了一句:“六月底,马上到秋季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论,秦亮道:“毌丘俭战败不久,蜀军便退走了,我感觉洛阳也有蜀汉的奸细。”
陈安不一样,他在爽府干了好几年属官,很长时间没挪窝。辛敞来的时候,陈安也还是大将军掾属。
先前秦亮与陈安交谈,提到蜀汉奸细。他这时才想起来,这个陆师母算是真正的蜀汉奸细,而且身份在秦亮这里没有隐瞒。不过她的任务、只是游说秦亮投奔汉国。
羊徽瑜的目光在秦亮脸上拂过,心情好像仍然很复杂,又多了几分困惑。
秦亮送客人离开时,再次见到了羊徽瑜,而且看见陆凝又与羊徽瑜在一起。
陈安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吴心的相貌细看很匀称,其实长得挺漂亮,模样很耐看。但她的皮肤苍白、从不涂脂抹粉,又穿着灰色的麻布衣、头发束成男子的发髻,所以乍一眼看上去,她便缺乏女郎的那种精致艳丽感。幸好她沉默寡言,要是一开口,那沙哑略粗的声音、更缺少女人味。
就在这时,陆凝观察着秦亮的神情,忽然说道:“要不我再多住一些日子,以后再说?”
秦亮马上微笑道:“好,有时我们确实没必要想太远。”
陆凝低声道:“妾要派个随从回蜀国,带信回去告知费将军情况,如今已无法说服秦将军。免得答应了费将军的事、过了这么久却了无音信。”
秦亮当即同意了陆凝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