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道：“临帖已是不错了，尤其出自士季之手。”
秦亮观察了一眼王沈，又看向跪坐在一侧的钟会。
史上姜维已经北伐了十来次、连年用兵，越到后面，蜀汉的情况越差。而现在蜀汉内部的形势，还没有到难以维系的地步，此番姜维的准备、也不可同日而语！
王沈的声音道：“原来秦将军不仅精通兵法、音律、诗赋，也对书法颇有深究。”
几个人寒暄一阵，便离开台基、一起进邸阁厅堂。外姑婆王氏主动去准备午膳，遂不再参与正事。
而且钟会说他是局外人，应该没胡说。钟家是颍川大族，结交的人不少，但与王家确实没多大的关系。
钟会笑道：“比不上先父的真迹，可是先父的遗物、仆确实不能拿来赠友。”
钟会饶有兴致地说道：“江湖体，挺有趣的说法。”
书法泰斗钟繇的真传，并未传给长子，反而教给了钟会，似乎对这个暮年才生的儿子、相当宠爱。如今人们称呼的书法“大小钟”，小钟便不是钟毓、而是钟会。
而秦亮只是个俗人，才不管钟会的人品好坏，只看他是不是敌人。
秦亮毫不犹豫地对王沈说道：“士季虽年轻，却对兵事很有见解，我相信他的才干。”
钟会收了纸张，又亲自临帖，把先父留给他的真迹、临摹了多篇送给秦亮。来来往往之中，既不俗气，又增进了交情。
秦亮转头笑道：“就是为了字写得好看点。”
秦亮下意识地拍了一下放在木案上的竹简，那是族兄的书信。他不禁又琢磨了一会，钟会带兵攻蜀的时代、与现在的形势应该是不一样的。
秦亮见钟会的字写得非常好看，恰好马钧再次改良了纸张的制作工艺、送来一批竹浆纸到卫将军府；秦亮便还赠礼物，送了一大叠白纸给钟会。
不过事情干到现在，秦亮当然不能再回头。有些东西，只是偶尔影响他的心情而已。
这次王沈到来，秦亮自然心里有数；而且听说三叔王金虎也要来，还要带着骁骑营。秦亮对此的理解，是王家想确保秦亮只打汉中！而不是直接干成灭国之战。
钟会在后世的名声不太好，秦亮却觉得、与他日常相处还可以。先前秦亮与王沈谈话，气氛比较严肃，这会在不经意间，语气便已轻松了不少。
秦亮这才发觉刚才的话不严谨，毕竟开创者没法学大师手法。譬如后来的宋徽宗，便自创了瘦金体。
秦亮等人来到前厅入席，王沈先转述大将军的话、然后又拿出了一卷竹简书信。
秦亮随口道：“不过最近没工夫练字了，只等打完了仗、带回洛阳再练。”
相比杜预、羊祜、秦朗等人的劝诫提醒，秦亮发现最看得起自己的、竟然是王家人。
秦亮“嗯”地回应了一声：“没事，别想太多了。”
秦亮好言问道：“身体无碍罢？”王氏紧緊搂住秦亮，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她的声音道：“我不能在县寺住太久，上午王处道不也说了，明日一早要送我回长安。”
王氏又用担忧的声音道：“汝外姑公便殂于姜维之手，仲明出发后定要当心阿。”
钟会拱手道：“仆可以做一些查漏补缺之事，以辅佐秦将军。”
王沈道：“明日一早，仆等要去长安谒郭都督灵位，正好护送夫人。”
钟会确是个挺会来事的人，明明有意结交、却做得并不明显，社交手法十分圆润自然。
钟会道：“能得秦将军欣赏，仆甚感荣幸。”
他说罢轻轻掀开了被褥，转头看了一眼，不禁又抬头看向墙上的窗户。里屋的开窗又高又窄，不过月光正好能从窗户进来，白椛的光辉洒落塌上一片。至少在此时，屋里仍然很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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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草知雨”的盟主。今天来不及码字了，明天加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