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结巴地描述道：“姜维在南乡城关，提前构筑了工事；乐城蜀军赴南乡，人马多达数万！故此仆未能打通南乡道路。”
秦亮遂翻身上马，转头向南看了一眼，说道：“来都来了，先去赤阪看看。”
秦亮又道：“此番伐蜀，本就不是偷袭。既然姜维先到了南乡，那便分个胜负。”
秦亮一向是个不喜欢犹豫太长时间的人，当即便开口道：“还是进攻南乡。”
加上先前斥候打探到，蜀军大批人马从乐城出发、渡沔水南下，应该是要去南乡。邓艾不得不作出判断：姜维已经事先知道、魏军要去攻打南乡了！！
事情确实有点邪门，因为以历次汉中角逐的经验，关中来的军队未曾有过这样的事、会把重点放在南乡。
抢占城关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如果蜀军有所防备，段灼那点狼狈疲惫的人马，自然无法达成目标，谁去都是一样的结果。
秦亮牵动缰绳，转向离开了此地，向东去了邓艾军修的一处营寨。
此地是兴势山地区几条山谷的出口，有个村庄。秦亮带兵进了村庄，打算在这里等着后续人马全部进入汉中。
邓艾道：“除了……杜元凯、陈玄伯，余者都在军中。”
邓艾揖拜回应。
邓艾现在比秦亮更了解南边的地势，因为他先到几天。
邓艾遂不再南渡沔水。他在赤阪、兴势等地开始构筑营垒，随后向四面派出斥候，打探军情与地形。
诸将亦重新上马，跟了过来。邓艾道：“城中……兵不多，几番劝降，蜀军不降。”
嘈杂之间，秦亮的话反倒很少，他正盘腿坐在上位的草席上。木案上和侧边的草席上，都放着纸张。
只不过郭淮、王平都死了，叫人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此地亦已看不到蜀军，而且没经过战斗、邓艾便打通了兴势出口。
毕竟守城并不是只靠城墙，终究还是人的战斗；只是防守的一方有地利，消耗起来占着极大便宜罢了。很快将有超过十万大军涌入汉中，赤阪已成孤城，人少了根本守不住！！
大概因为魏军屠徐州的事迹、被吴蜀两国一直宣扬，几十年了也不能消除恶劣影响，魏军在蜀汉的名声确实不太好。赤阪这种没多少兵力的城池，竟然也不愿意轻易投降。
秦亮听到这里，刹那间脸上也闪过了诧异之色。
蜀汉军能聚集到汉中地区的全部兵力、肯定不到十万，姜维这么早就把重兵聚集去南乡了？
秦亮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魏军高层在关中议事的时候，姜维正在旁听！
看这情况，不是有奸细打听到了魏军高层的决策，便是姜维很重视投石机、推测出了魏军的意图。
秦亮发现钟会在场、却一直没有吭声，只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自己，偶尔一副所有若思的样子。钟会不提建议，他这次也没问钟会。
他的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很快安静下来，转头看向秦亮。
有房屋的阻隔，这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
不过这些因素、并不能消除物理悬殊。
秦亮站在小院子里没走，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压住心中复杂的情绪。
众人道：“喏！”
姜维这次显然有所准备，且对褒中等城进行过修缮加固，褒中的守军应该不少；没有投石机，恐怕没那么容易攻下重镇。
隐慈道：“军中有奸细？？”
更多的将领先后到来，大伙都到了秦亮住的瓦房院子里，相互见礼、交谈。有的人在天井里走动，有的人在找茅房。不甚宽敞的院落里，一时间显得有些拥挤。
赤阪城已在视线之内，大伙沿着傥水继续南下，没一会就到了魏军的一个营寨。地面上尘土滚滚，许多魏军将士正在挖沟修篱、建造望楼。而赤阪城楼上仍挂着蜀军的旗帜。
只要姜维与司马师搅在一起，便会生出一种阴谋的气息。无论是费文伟之死、还是秦亮遇刺的事，似乎都跟那两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在的战场上、隐约又充满了那种味道。而且姜维的部署、是一种要便宜占尽的姿态，否则就龟缩不打。秦亮作为他的对手，感官上当然十分不爽。
但若正面打不赢，什么计策都没用的。就像当年司马懿对阵诸葛亮，野战打不赢只能各种龟缩，还被人送女装，憋屈得要命。
只要姜维敢出来，秦亮自当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