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立刻投来感激的目光，随即又献策道：“仆可修书一封，请将军遣使送给邓艾。”
不过秦亮没有当众表露情绪。他从侍卫手里接过竹卷，立刻看到了漆封印章。
这时钟会忽然侧目，仔细看了一下秦亮的脸。秦亮心里有火、但总体举止还算镇定，至少没有表现出愁绪和徘徊。
督汉中的张嶷主动问道：“将军以为，曹军接下来将何去何从？”
夏侯霸立刻向那将领递眼色。
秦亮从席子上站了起来，专门交代祁大道：“把图收起来。”
有时候在将士们中间走走，根本不需要问什么话，只要细心一点、便能感觉出将士们的士气。如果人们满腹怨气，各种细节都是不一样的。
他微笑着回顾左右道，“不过还要给他几天时间。秦亮初来乍到，不甚了解地形，尚未清楚具体形势，需要时间才能恍然大悟。”
一向与姜维不和睦的张翼，也向姜维拱手行礼，颔首致意。
秦亮皱眉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姜维想避战没那么容易，我有办法逼他一战。否则他就把南乡盆地让出来。”
姜维却故作淡定地说道：“曹军攻城所赖者，正是马钧投石机，不是每条路、都能运投石机进来。而且我听说，曹军在襄阳建造投石机；那不走沔水、将走何处？”
姜维微微有点意外，因为几天前司马师自己说过、无法给予邓艾足够的好处。
姜维从容道：“要不了几天，秦亮就会从龙坝退走，然后围困乐城、南郑，攻打褒中！！我已在褒中布置好了精锐，待曹兵半渡褒水时突袭，再败他一阵。”
司马师又道：“仆只需在信中细诉，邓艾起于微末、司马家对他有知遇之恩。不能劝降邓艾，亦能起到离间的作用。”
邓艾愣了一下，如实道：“大概是离、离间计。”
先前大伙在乐城的时候，司马师还在南郑、没有参与议事。这时司马师忽然说道：“曹爽攻汉时，费文伟曾带奇兵、欲断曹爽后路，那次阻击汉军奇兵的人，正是秦亮。”
其实双方在山沟里对峙转悠，没有人好过，蜀军将士也很憋屈、而且艰苦；但姜维就是要这么干，占了地利便宜、还是不想打……会战这种事需要相互配合，若有一方不想打、情况就会变得更复杂，只能重新调整部署。
在乐城没有多嘴的夏侯霸，这时也惊叹道：“太神了！将军简直是神机妙算！”
正在马源水河畔扎营的汉军中军大营，此时是一片嘈杂。众人听到大股曹军到了龙坝，反而一阵庆贺、无不称赞姜维。
张嶷想了想也点头道：“很快秦亮就会发现，无法向南突破，只能派兵向西南摸索，于山沟里与我军周旋。地形复杂，难以调度，吃一阵亏应该就要退兵了。”
姜维耐心地听完大伙的意见，这才又淡定地说道：“曹兵要控制兴势山、傥水、赤阪，并留兵守卫沔水浮桥，以保南下的粮道畅通。分兵之后，曹兵兵力对我军并不占优。何况他们不善山地战，一直与我军在山里周旋、没有什么好处。只要秦亮摸清了情况，便会知难而退。”
他沉吟片刻，又道：“最了解雍凉之地的人是郭淮。郭淮一死，长期不在西线的秦亮、要想摸清西面千里山川，恐怕没那么容易。”
秦亮听到鸡肋，忽然才想起，曹操说鸡肋的时候、也是在汉中。
姜维心情一好，也暂且放下了成见，用默契的目光看着张翼点头回应。
……南乡盆地的西缘，距离城关只有几里地。使者一过城关营垒，沿着一条大山沟北上，二十余里之外就是龙坝，乃魏国大军驻扎的地方。
目前来看，秦亮觉得士气还好。尤其是洛阳中军的将士，都知道秦亮等大将的饮食、与将士们是一样的，并没有出现大伙在前面受罪、主将在后面享受的事。
姜维却好言道：“无妨，这里都是自己人。何况此时奇兵已经从乐城出发，就算秦亮现在知道，亦是晚了！”
邓艾很快就收到了司马师的亲笔信。他二话不说，先下令把信使砍了，然后没拆漆封、径直便送到了中军大营。
毕竟两军交战才不斩来使。现在两军在山沟里周旋、还没打过一场像样的战役，大概不算两军交战罢？
王金虎叹了口气，抱拳道：“卫将军是主将，将军说了算。”
在战场上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至少有个好处，众军更能忍受艰苦条件。
……
……
（感谢至尊书友“书友简”的又一个盟主。今天来不及码那么多字了，明天加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