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没有提族兄阿蘇来过,只说有人会暗示陈休元,还是因为考虑金乡公主的感受、不想让她觉得有被轻视。不然她屈尊哀求、差点没跪下去,到头来还比不上阿蘇几句话?那也太没面子了!
往后她知道了也没事,至少现在应该让她心里好受点。
这不仅是考虑到、金乡公主在宗室那边的地位,而且貌美佳人难得。人家也不要秦亮负责,秦亮态度上好一点,又能怎么样?
即便金乡公主的语气忽然变冷,秦亮也不去在意,仍然站在原地看她。
见识过全大魏最貌美的几个女子,秦亮的眼光其实被她们拔高了,看寻常长相的妇人、简直觉得没有灵魂。金乡公主虽然年龄大了点、早已为人母,但确实是绝色美人过来的,风韵犹存仍能让人心动。
光是那迷离、却带着幽怨的眼神,看一眼就能让人遐思,仿佛有一种青山绿水中的婉约诗情。那些写宫怨诗的诗人,恐怕只能见到如此佳人、才能得到灵感罢。
那玉润雪白的肌肤、衬托着一头乌黑有光泽的头发,秦亮隐约联想到的意境,是青山之下在清澈水潭边梳洗青丝的美妇。
金乡公主伸出手指,指尖轻轻拂了耳朵上青秀的鬓发,抬眼看了秦亮一眼,幽幽的眼神情绪复杂。随即又见她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她的嘴唇略厚,但是形状生得非常漂亮。也许还是因为整体的协调,有那张匀称漂亮的鹅蛋脸、洁白的贝齿,才能把那狌感的厚唇衬托起来。
秦亮本已收心,不想让金乡公主有被胁迫的误会,但她简单的两个小动作、又让秦亮有点不舍。
金乡公主却冷冷地催促了一句:“本来没什么,久了也会让怀疑,走罢。”她说罢便要转身。
趁着还有机会,秦亮终于没忍住,冲动地双手按住了她的削肩,埋头亲吻了下去。金乡公主被挡住了嘴,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不料刚才还态度渐冷的她,忽然一下子主动抱住了秦亮,尤其是她的腰緊紧贴在了秦亮身上。
“是阿!”大伙这才纷纷附和。
犹豫了一下,她遂把厚实的里衬重新穿上,继续通过铜镜、细心地观察穿衣效果。
她又垂目看着秦亮的袍服,立刻推卸刚才搂得那么緊的责任:“不要再想撩动我的心境,今天这样不太好,仲明先冷静一会。”
秦亮感觉金乡公主对他没有敌意。毕竟没有秦亮、也有王亮之类的權臣,宗室式微与秦亮没什么干系。彼此的关系也挺好,秦亮对金乡公主是以礼相待;至于私情,他又没有强迫过她,起初便是因为她自己误解、才褪下深衣让秦亮看到。
及至下午,秦亮又收到了金乡公主的请帖,说是明天她会准备酒菜致谢。
妇人似乎对细节很敏锐,她甚至能细微地感受到,当时自己从正面拥抱秦亮、他瞬间的变化,由此可知,他应该喜欢有些特别的她。
定的不是强歼民妇罪,毕竟臧艾那样陷害、还是能被很多人看明白,而通歼罪就算不上冤枉,至少有个说法。钱赎罪也不算枉法,大魏的制度就是那样!
如果当作没说过那些话,又显得她对秦亮的态度很虚假,谢意毫无诚意。而若当回事,又有投怀送抱的嫌疑,显得自己很放蒗似的。
司法如此当然是有问题的,因为唯有贵族、士族与豪族才交得起赎罪钱,相当于摆在律法面前、世人也不平等。不过大魏朝廷一直缺钱,而士族也喜闻乐见、可以由此门道获得法外之权,所以规矩一直延续至今。
秦亮几乎立刻知道了处理结果,便是因为廷尉陈本的弟弟陈骞、到大将军府上走动时,直接说出来的。
金乡公主红着脸看了一眼两人的手,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是某种心情,在彼此手心的温度中、得到了些许慰藉。
身边的好几个人都只是发愣,大伙显然没考虑过李氏。只是一个被人送来送去的妾而已,谁会在乎?
秦亮却在不经意间意识到,如果何骏是强歼民妇罪,那李氏是没有罪责的、最多名声不好。但通歼罪就不一样了,一个人怎么通?
臧艾愿意为那个妇人交纳昂贵的赎罪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