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件事柏氏不怪秦仲明,是她自己先出言激他、暗示他身体不行。
羊徽瑜道:“我敲了几次,夫人可能没听到罢。”
她确实去内宅见到了王令君,并且受邀在风景幽美的高台中用午膳。祁县王氏与泰山羊氏的来往一向不多,羊徽瑜与王夫人的交情也没有多深,亲近感只是因为、有一次穿过王夫人的衣裳。不过王夫人出身大族,待客的礼仪自是热情周到。
如此便说得通了,柏氏是先被王凌带走的。羊徽瑜很快就抛却了心里的某个念头,兴许秦亮真的只是同情柏氏罢了?
羊徽瑜看到那间屋子,脸色顿时发烫。但不等她婉拒,秦亮已经先走了进屋,他在门后回头,一脸坦然的神色。羊徽瑜见状,犹豫了片刻,只好跟了上去。
他一说,羊徽瑜立刻便相信了,只消想想秦亮对她的态度,这样的回应也在意料之中。
秦亮所言,应该是那次许允等人谋莿、羊徽瑜无意间警示了他;羊徽瑜听着,心里却有不同的感觉。她轻声回应道:“不必言恩义,否则便说不清楚了。”
秦亮缓缓走近,羊徽瑜自然想到上次在此地的奇妙感受。她一緊张,竟然脱口道:“吾弟当着我的面说了两句,他做事都在明面上,与夏侯家来往、亦从不避人。”
片刻之后羊徽瑜才回过神、说的是秦亮。她不解地问道:“大将军为何要送夫人绢布?”
羊徽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柏氏,这时才意识到柏氏生得十分美貌,而且挺年轻,皮肤身段都很好,尤其是那双眼角细长的眼睛、隐约有一种媚惑的韵味。羊徽瑜忍不住轻声问道:“大将军见过夫人?”
不过秦亮做的事、确实比较隐秘,若非今天柏夫人自己说出绢布的来历,必定没人知道、他与柏夫人居然有来往。
等了一阵,柏氏便提着茶壶回来了,将两个碗放在几案上、倒上热气腾腾的煮茶。两人也跪坐于筵席上,面对面说了一阵话。
柏氏脱口问道:“徽瑜敲门了?”
这时两人走到西侧长廊的转角处,秦亮回头看了一眼署房木门,邀请道:“难得相见,我们找地方再坐会罢。”
这时羊徽瑜才问道:“为何家里有这么多绢布阿?”
柏氏微微点头道:“在宜寿里王家宅邸时,便见过了。”
秦亮一脸诧异,接着笑道:“我从未怀疑、此事与羊夫人有关。那司马师的奸细,极可能把魏国军政大事、泄露给了敌国,羊家怎么愿意做这种事?”
在前厅庭院遇到秦亮,他便亲自相送。两人走到西侧走廊时,羊徽瑜才找到机会,当面解释:“我听弟说起,司马子元在洛阳还有奸细,但我从未见过他的细作。”
秦仲明能做到大将军,必定颇有智谋,但终究是个年轻人,有些做法甚至让柏氏想笑。完全不像王凌,即便知道柏氏有恨意、还是直接把她抢走了事。
羊徽瑜转头看了一眼。秦亮站起来后个子高,她没看到他的脸,急忙道:“我、我今天想见将军一面,只是想把话说到明处,免得将军有何误解。”
羊徽瑜客气了一句:“夫人不用劳烦。”
柏氏还是先出门去了。羊徽瑜将带来的东西放下,犹自在堂屋里踱步,熟悉的感觉与之前没什么变化。她又走到那只箱子面前,伸手摸里面的布料。不过这些东西、多半并未经秦亮之手,只是他叫属下去挑的,羊徽瑜立刻失去了兴趣。
见秦亮立刻停下脚步,羊徽瑜抬起头观察着他俊朗的脸,语气柔缓了一些道:“大丈夫做什么事、自然是正大光明,妾是说自己的境遇。”
秦亮沉吟片刻,应该也想起了羊徽瑜还是有夫之妇。他不再有勉强羊徽瑜的意思,但也没有生气,竟说道:“有些事已经发生过,那也没有办法阿。”
他说得还挺有道理耶。羊徽瑜沉默稍许,心一横忽然小声道:“我们别在这里说话了,去那间屋罢。”
说完她的脸就像饮了酒似的,玉潤白皙的肌肤浮上了红晕,但话已出口,她只得跟着秦亮、去了旁边的耳房。此时她心里仍是一团乱麻,便小声道:“不能将手伸进去,不能比以前更过分。”忽然她感觉嘴唇很温暖,话也说不出来了。羊徽瑜也没有反抗,轻轻搂住了他的后背,即便只有拥抱,似乎也能得到莫名的安慰。羊徽瑜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脑海也迷糊了。她恍惚又隐约看到了一些琐事,好像自己还在家里用布巾擦拭那只细颈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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