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把逍遥津的旧城拆了、挪到现在的新城建城,此事在当时朝廷里有争议!不过后来赞成迁徙到新城的人、说服了皇帝而已。
劳精道:“仆是这么想的,秦家枝叶不够繁茂,王家是大将军的姻亲、也是他的重要支撑。况且大将军一向是个公道人,当初我们在扬州起兵,王家出兵出力,获得洛阳辅政大權之后、王家至少也要占一份的。”
王飞枭克制着复杂的情绪,长叹了一声道:“仲明这是要把丢失合肥的责任,先往他自己头上扛阿!!”
王飞枭都不用看地图,只要眺望后方的施水上游方向,便能瞧出形势。
然而现在情况又有变化,军械的发展、让守城变得更困难了。如果放任贼军大军到合肥新城下,再想依靠新城城墙、挡住贼军大军,势必十分凶险。
东吴打了那么多次合肥城,都没能攻下。如果丢在王飞枭手里会怎么样,王飞枭简直不愿意去想!!
果然刚刚天晴一天,吴军便开始在逍遥津前线、反复发起了进攻。看这情势,诸葛恪是不拿下逍遥津,决不罢休的架势!
王飞枭当然也不能退,一退就要丢合肥!他遂甘冒箭矢,亲自到前方督战。
很快军营里的“二胡”就带着部将们迎接出来了,分别是青徐都督胡质、徐州刺史胡遵,两个人都姓胡,但不是一家人。
徐州刺史胡遵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贼军来势汹涌,我们在逍遥津能守住吗?”
不过有了这一份军令,王飞枭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他展开扬州的地形图,看了一会。战场的形势,一时并不会因为一道军令、而有什么改变。但是王飞枭的心境已是截然不同,相比之前的瞻前顾后,此时他几乎是一瞬间又获得了信心。
他回忆感慨了一会,回过神来之后,便用手掌轻轻拍了一拍那卷军令。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大将军叫仆带了几句话。怎么打仗、守不守,还是由君侯决定,但不必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君侯需要撤防合肥时,便可将此军令拿出来示众。”
没一会胡质等几个大将便到了,大伙立刻察觉了王飞枭从容的神情,胡质不禁问道:“中军援兵已经出发了??”
不出数日,劳精忽然赶到了逍遥津。
见面之后,劳精又提出要借一步说话。劳家是跟了王家几代人的同乡,如今劳精又在车骑将军府做掾属、乃亲信之人。一般是有重要的事、王家才会派劳精亲自跑这么远的路。
劳精沉声道:“仆在洛阳时,车骑将军、骁骑将军也是如此认为,大将军很想维护王家的威望。因为东关之战时、君侯便未成功,如今若再受人指责,只怕威名扫地。”
如今水贼是真的有了大型投石机!前两天攻打魏军的营垒,吴军已经把投石机搬到了前线。
诸将纷纷附和,之后便对此话题避而不谈。
劳精拱手道:“军令是这样,但用不用得上,还是看君侯。”
没想到秦仲明远在洛阳,竟也能及时看出、王飞枭在淮南的窘境。这次是真怪不得王飞枭,吴国在东面的兵力几乎是倾巢而出;且马钧几年前造出的那个投石机,现在终于反噬到了自己人的身上。
若论位置的重要性,逍遥津这个地方显然更为关键。不过这里有个问题,因在施水之畔,一年四季都与巢湖、濡须水通航,吴军很容易从水路发起进攻,比较危险。
两人进了帐篷,这时王飞枭才知,原来劳精不是受长兄王公渊所遣、而是大将军秦仲明派来的。
见礼罢,胡质便道:“只消停了两天,现在天晴了,等地面稍干、水贼定会继续发起攻打!”
王飞枭不置可否道:“此地很重要。”
而在此之前,没有哪个大将愿意提出弃守合肥的主张。因为合肥城虽小、此时的名气却堪比襄阳,在世人眼里同样是战略要地。就像没人愿意去承担襄阳失守的责任一样。
诸将议论纷纷,帐篷里的沉闷气氛、很快一扫而空。
王飞枭想到,总得有人承担合肥的责任,考虑到秦亮的处境、他便又说了一句:“只要逍遥津能守住、贼军战船便去不了连枷山,合肥暂且也没那么危险。我们应尽力扼守逍遥津,能守则守。”
因为有了退路,几个大将的声音也更有底气:“愿听督军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