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王富贵猛地回头,就看到梁逢阳带人走了进来。
梁逢阳瞥了一眼王富贵,没作理会,快步走向顾正臣,拱手笑道:“顾举人,老太爷邀你数次不得,今日特遣我亲自来请。”
顾正臣拱手还礼。
“这一定是顾举人的令堂吧,梁某无拜帖而仓促登门,是为失礼。”梁逢阳走向悲伤的顾氏,寒暄两句,便转过身对跟随的家丁吩咐:“还不把手信拿出来!”
家丁连忙送上一个木匣。
梁逢阳抬手将木匣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十串铜钱,其中一串铜钱数量稍少。
顾正臣微微眯起双眼,心头有些骇然。
若是自己没想错,这木匣中的铜钱数量定是九贯七钱八十文!
梁逢阳看向顾正臣,目光中透着几分得意。
不同朝代,赎金的数量、所用财物有所不同,如西汉用黄金,东汉用缣(细绢),隋唐宋明用铜。
按照明初律令,死罪三十六两,流罪二十四两,笞五十需要三两五钱。
当年司马迁也曾想过赎刑,奈何“家贫,货赂不足以自赎”,结果被宫刑。
王富贵眼帘跳动,很不甘心地接过木匣,也不安排账房点数,咬牙说:“好,很好!从今日起,顾家与王家债务两清!只不过,顾正臣,我们的事结束了,但你的事还没完!”
王富贵暗暗咬牙,谁家手信是铜钱!
顾正臣接过木匣,对梁逢阳投以感激的目光,平和地说:“权当我借的,不日奉还。”
梁逢阳轻轻呸了一口唾沫,满不在乎地看着王富贵:“王老爷说笑,登门带点手信总归是习俗,梁家遵习俗办事,又怎么是针对王家。”
王富贵再不甘心,也没办法继续留在此处。
顾正臣啊顾正臣,你以为尚且只欠王家六贯钱,可你忽视了借债取利这一回事。
王富贵看着离去的金县丞与皂吏,气得直跺脚,这个家伙收了钱财不办事啊!
其二,使之入金而免其罪。
顾正臣凝眸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袍中年人大踏步走来,衣服补子上绣着一对黄鹂,身后还跟着两名青衣皂吏。
王富贵冷哼一声,侧身对人群喊道:“金县丞!”
顾正臣将木匣递给王富贵:“如此,债务是否两清?”
这个简单,一手交钱,一手免罪。
难道说,我不应该逼他毁了婚书?
梁逢阳哈哈大笑,爽朗地说:“不尽然,至少父亲没看穿你是用了什么手段,从孙财主手中拿走一笔钱的。”
顾正臣不想挨这五十荆条,这玩意比戒尺狠多了,戒尺打手心一下还疼半天,若是挨五十荆条,自己估计要趴在床上一个月!
顾正臣无奈地笑了笑,被孙财主轰出门外的一出戏,瞒得过当时,瞒不过此时。
“没错!”
历朝历代都有赎刑制度,上自死刑,下到杖、笞,都可以赎。
严彬看向李义,眨着眼,满是疑惑,那意思是:这件事你不是按下去了,咋还有人不听话?
知县李义也没想到王富贵会说动县丞带人来这里,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出面也不好说情,毕竟悔弃婚约违背世俗约定与朝廷律令。
用不了两年,就会有一大批官员去凤阳报道,接受劳动改造……
其一,以役代刑,其实就是服劳役。
不想挨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赎刑!
赎刑,即以财物赎罪。
赎刑始于上古,《尚书·舜典》:“金作赎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