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满布,星辰似登高可摘。
顾正臣坐在院子里,凝望着夜空,手中的蒲扇时不时扇动。
顾青青在放风,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偷看。
母亲顾氏正拿着铁铲在牛棚里挖坑,准备埋十贯铜钱进去。埋钱是有讲究的,深挖三尺,在最深处放个九贯钱,然后填土压实,之后在离地面一尺半的位置再埋个一贯钱,填土压实。
这样做的好处是,被人发现了也只是丢上面的一贯钱。坏处是,挖钱的人若是熟悉套路,十贯钱都会被拿走……
没办法,这个年代没保险柜。
顾正臣也想不明白,为啥古人这么喜欢将钱埋在猪圈、牛棚甚至是粪坑底下,这都用了上千年的招了,再蠢的贼也应该知道去哪里挖了啊。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时候的贼通常都是独来独往的,团伙作案比较少,一个贼想挖一个牛棚或猪圈,盲目挖,挖一晚上也未必能找得到……
顾氏埋好钱,又牵着老黄牛踩实,用老土撒了一层,这才收工,让顾青青回来。
顾青青想要打扰顾正臣,却被顾氏拉到了房间里。
南北都算不得太远,成本不会太高。此外还需要寻找店铺,疏通关系,这都需要时间慢慢去做。估计等夏收之后,这门生意就可以开始了。
顾正臣微微摇头:“一人,足矣。”
村民只负责制白,孙家定期按斤收购。
“你叫什么名字?”
梁老六将顾正臣安置到一家酒楼雅间,安排好酒菜后,留下一个下人伺候,便去打探消息。
“人呢?”
薛诚紧紧握着拳头:“前日,妻子为赶一匹布,劳累过度,致使小产,亏血过度……”
顾正臣看着重重叩头的薛诚,微微皱眉:“你妻子得的是什么病?”
不过这不是什么难事,滕县地理位置不错,向北有济宁府府治任城、济宁城、曲阜城,百余里路,向南有河运可以直抵徐州,两百来里路。
顾正臣连忙问。
“能不能找到一个知人情往来,善打交道,见过世面之人?”
刚进滕县,梁家的管家梁老六就迎了上来。
顾正臣昨日见过梁老六,笑道:“今日就有劳梁管家了。”
考虑到工艺保密,孙家会在大颜村专门搭建一个院所,专制白。颜老人也发了狠话,谁外传一句话,就让他全家好看。
梁老六垂手。
“就是买个管家。”
中年人跪了下来,悲痛地说:“老爷,我名薛诚,滕县南阳河人。少时曾随父亲经商,做丝绸买卖,走过大都(北平),下过杭州。元末明初时,爹娘为元军所杀,我与妻子相依为命。如今我妻子病弱在床,我却拿不出分文抓药疗养,故此恩求老爷收下我,只求老爷救救我的妻子,我薛诚愿肝脑涂地,以命相报!”
梁老六有些惊愕,旋即道:“举人老爷日后定会飞黄腾达,只买一义男,怕是不够用。”
管家可不是一般下人,不仅要做好日常衣食采购,还需要会与官府打交道,比如田产买卖、房契买卖、改个名什么的,需要会办。
当然,白生意不是这么快就能做出来的,孙家需要找寻更多的黑货源,就目前滕县的这点黑,还不够大颜村制两天的量。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