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马?
船上的人惊慌失措,喊叫声混杂在一起扫出船舱,沿着湖面传荡而去。
波光微动,涟漪轻泛。
顾正臣看着船上的众人,男人抱着老婆孩子蜷缩着,独行的百姓面色惊惧,不知所措,抱着行囊的商人想逃,又被手持大刀的响马给吓得不敢动弹。
倒是那个僧人,一副置身事外,无动于衷的样子,估计此时想的是:
佛祖曰:这都是命。
王船家看着抢劫的响马,原是惊慌,可定睛一看,这才三个人,顿时就定下心思,左右看了看,壮着胆子就要说话。
偏在此时,一路畅谈古今的士子站了出来,毫无畏惧之色地安抚过身旁的女子,便走向船舱,冷笑两声:“响马?呵,我大明王朝开国已有六年,此时不是元末乱世,可任由你等乱法胡来!我是朝廷命官,都给我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顾正臣盯着不远处的士子,面色有些凝重。
梁家俊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顾正臣。
为首的刀疤男歪了歪头,脖子咯嘣响了声,提着刀走向士子,一脸煞气地喊道:“朝廷命官,老子杀的就是朝廷命官!”
商人更是倒霉,不仅丢了钱,随行伙计也被打,就连进的货物也被抢走,算得上是血本无归。
八根痛苦地倒在地上,刀落下时,梁五斤顺手接过,一步步走向另一个响马,九根看着八根惨叫连连,发狠起来,挥刀就砍!
梁家俊有些担忧地说:“没了钱财,我们就无法赴京上任。”
前路,是一条无法回头的独木桥,每次落脚,都容不得反悔。
梁家俊脸色有些难看,响马贼打劫官家的人,就不怕招来雷霆之怒?
顾正臣看向搜刮的响马,目光微寒:“在他们眼里,钱就是钱,与身份无关。哪怕是国公到了这里落了单,他们该抢还是抢。”
刀疤男回到船舱,看着众人,一刀砍在舱壁之上,冷厉地说:“兄弟们,抢劫了!”
梁家俊看向梁五斤:“别闹出人命。”
“就你这蠢货也配为官?”
顾正臣有些骇然,看似不起眼且上了年纪的梁五斤,竟有着这等惊人的身手,怪不得梁家只派了一个老仆,有他在,顶得上好四五个人!
孙十八退后,低声说:“一直听说梁家有两个习武之人,端得厉害,不成想竟有他。”
顾正臣看向有些惊慌的梁家俊,低声说:“现在你还认为他们会碍于我们的身份,放我们一马吗?”
“拿出你们的钱财!”
嘭!
九根感觉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瘫软下去。
刀疤男一刀劈下。
顾正臣见事已至此,刚想说话,梁家俊冷着脸上前一步:“抢个差不多就够了,莫要不知足。”
梁五斤微微摇头:“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王船家被迫低头。
对于不交出行李的,拳脚相加,粗暴无比。
梁家俊淡然地笑了笑:“乱世时,没几个能人看家护院,早就被人抢光了,五斤是梁家重金买下的仆人,对付几个响马不在话下。”
刀疤男提刀威胁。
顾正臣瞥了一眼镇定的梁五斤,眉头微皱。
六根抬刀指向梁家俊:“还一个猖狂的,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个厉害!”
顾正臣看向梁家俊,这个人隐藏的深,他的仆人也隐藏的深,梁家隐藏的更深!这才是所谓的世家子弟,看似古井无波,实则深不可测,与自己这种寒门出身,落魄之家相比,强大太多。
“劈了你!”
“我们带东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