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一点,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不是在这里读书,就是换个地方听课,偶尔一点习武空暇,还得学习点兵法。
朱标释然。
朱标面带笑意:“父皇,顾先生既是请旨提前,定是能准备妥当。”
朱元璋侧身,看向一旁的朱标:“你怎么看?”
就顾正臣那小身板,就他那两剑的本事,真遇到老虎,不知道谁除谁……
“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
父皇清楚胡惟庸等人撒了谎,但又不能揭穿他们,中都营造进入最后阶段,此时不能出一点岔子。之所以赐下衣米,就是因为知道背后有怨,才下的安抚手段。
朱元璋收敛笑意,叹了一口气:“是朕打造中都城,害这些造作军士日夜轮班,难得休息一日,若说没有埋怨,朕如何都不信。莫要忘记,咱也是百姓,不想成天出死力。只是,为了大明,朕不能不苦一苦他们。”
“哦??”
朱元璋疑惑了下,接过奏折看了看,终于明白过来,这文书确实不能直接送东宫,因为此事牵涉到了军队。
军队,乃是皇权利器,任何人不得觊觎,哪怕是太子也不能。
朱标也有些惊讶,按理说,句容文书昨晚上才送过来,只过了一晚,没必要再派张培跑一趟吧。
朱标恭谨地回道:“父皇,儿臣虽与顾先生言谈不多,然纸笔书信里,总有所得。此人对一些问题的见解不同寻常宾客、谕德,所提观点令儿臣印象深刻。”
朱元璋迈过门槛,看了看并不刺眼的太阳:“既是如此,那就准了。”
朱标内心赞同。
沐英、张培至近前行礼。
张培见朱元璋再次审看奏折,继续说:“句容无老猎户,衙役更无打虎经验,一县武备,也只有巡检司弓手,且多无准头。县尊思虑再三,认为仅凭句容力量,断无法除虎害,反容易遭其反噬。如此,斗胆请旨陛下,拨给句容二十军士,助句容山川平静,再无虎豹害民。”
“哦,比如说?”
朱元璋摆了摆手:“起来说吧。”
朱元璋走至桌案前,拿出一份文书:“顾正臣给中书省发了一份文书,你应该知道内容吧?”
朱标笑道:“昨日书信里,顾先生说处置了恶霸欺民一案,并说,他从百姓中来,要到百姓中去,只有深入百姓,倾听百姓之言,才能彻底消除恶霸欺民之事,还百姓一个安稳日子。”
朱元璋皱了皱眉头,看向张培:“句容虎害很严重?”
朱标上前接过,却没有打开:“父皇所说,应是提前安置俘虏一事。”
沐英领命:“臣领旨。”
朱标领命,接下奏折,展开看了看,转给朱元璋:“此奏折确非儿臣可收,唯父皇可收。”
朱元璋爽朗一笑,满意地看着朱标:“此事,中书省错了。”
朱标有些拿不准:“儿臣以为胡相所言有理。御史奏报,毕竟是风闻。然中书省派去工部官员、御史台御史同行调查,并没有发现民怨之事,大概御史所言是子虚乌有之事。”
东宫,最多加个皇宫,就是朱标的世界。出了宫墙,都恍如隔世,不是一个人间。
但这些经历,都是在保护之下进行的,没有太多接触民间,甚至是没时间好好接触。
近前禀告:“陛下,大都督府沐英携护卫张培求见。”
“张培,他不是在句容,怎又跑回金陵来了??让他们来。”
这些年来,除了少有的一两次去凤阳,到爷爷、奶奶坟前说说话之外,朱标很少离开过金陵。
朱元璋咀嚼着这句话,一连念了五六次,最后一拍手道:“好一个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这应该是天下官吏应做之事,内侍,给中书省传话,命天下府州县主官,每月当分出两日至四日,微服于民间,至百姓之中察访民情!!”
内侍领命而去。
朱元璋看向朱标,点了点头:“顾正臣是个人才,你能辨人才而亲近之,说明你已能有所为。朕想,自今日起,朝廷诸司小事,不妨奏你一份,朕多些心神去思考军国大事,你看如何?”
朱标惊喜不已,强忍着不表露,行礼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朱元璋哈哈大笑,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记住了,逆己之言,必求其善,顺己之言,必审其非,莫要辜负了朕与百官对你的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