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中,传出了敲打铁器的声音,断断续续,有远有近。
“这,这……”
“二!”
顾正臣看了一眼林四时,林四时踢倒一人,举起三股叉,毫不犹豫地便刺入胸膛!!
三股叉拔出,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林四时震惊地看着顾正臣,连忙说:“不可能,那一定是猛虎,我亲眼所见!”
“我,我说,是郭百斤!”
顾正臣装填好,顿了顿火铳,冷冷地看向王虎。
二十名京军,只有三人受了轻伤,并无大碍。
顾正臣命人将绑在树上的绳子解开,将俘虏绑好,然后点旺了篝火,拿起火铳,打开火门,清理着火药残渣,看着跪成一排的俘虏,开口道:“我只给你们三个数的时间考虑,是谁命你们来杀我的,一!”
这就是明朝时期的火铳,与后世枪的制式区别很大,即无枪托,也无扳机,没准星,妥妥的就是一管状铁棍。
张培、姚镇守着顾正臣与杨谷仓,并没有出手。
林四时摇头:“在击杀猛虎之后,我们只平复了几口气时间便小心翼翼靠近高坡,若是人为通知,怎么可能如此之快?”
王虎看着顾正臣的人打了个哆嗦,很显然,这群人想要让自己等人带路,进到山里面去。
赵海楼一刀砍去半个虎头,在虎身歪倒的同时,一道寒光出现在脚边,赵海楼退后一步,哈哈大笑起来:“他娘的,都是人在作怪!兄弟们,杀!”
王虎点了点头:“我是淮安人。”
林四时不等其再开口,三股叉已动!
赵海楼安排人抬走两具尸体,顾正臣看向刚说话的人:“王虎是吧,你们知道我是谁?”
顾正臣睁着眼,看着夜空,轻声吩咐:“谨慎行事,莫要慌乱。”
火铳身上刻着“骁骑右卫胜字肆佰壹号,长铳筒重八斤三两,洪武五年八月吉日宝源局造”的铭文。
王虎等人脸色陡然一变,见瞒不过去,只好承认:“我们原是张士诚的部下,被打散之后,逃入山林之中。后来被郭百斤收留,这才为其卖命。”
箭洞射而出,虎尾轰然倒地,没了动静!
“杀!”
顾正臣揉了揉眉头,这个家伙死都死了几年了,惹出来的事还不少。
顾正臣合好药室,伸手接过军士递来的“子弹”,看了一眼不由愣住,这算什么子弹,不就是碎石头,碎铁渣,好歹弄个铅弹,铁珠子啊……
顾正臣问。
顾正臣、姚镇、张培等人跟在虎群之中,登上大茶岭之后,看着山下的矿区,那里并无灯火,但借着月光,依旧可以看到不少人影走动。
林四时语塞,脸色神情依旧是怀疑。
一个俘虏看着近在眼前的林四时,血从三股叉子上缓缓滴落,顿时崩溃。
一群虎归山。
而在这只猛虎之后,还跟着两头猛虎。篝火以东,以南,同样出现了三头猛虎。
顾正臣指了指北面的高坡,正色道:“当时你们追麝鹿而来,本是静悄悄。而佯装为猛虎的人出现在山坡之上,并没有注意到你们,结果是你们突然出手,将其击杀。而当时,很可能只死去一人,另一人见状,连忙去通报他人,这才有了猛虎成群出现在你们身后。”
黑衣人捂住脖颈,鲜血不断喷涌而出,夹杂着气泡发出咕咕的声音。
赵海楼明白过来,哈哈大笑着,招呼着众人:“来,把虎皮分了,准备进山。”
“张士诚!”
王虎等人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眼看坑里的篝火要灭,顾正臣添了两个树枝,安静地看着篝火出神。
林四时瘫坐在地上,脸颊上的肉不断抖动。
王良低声说了句。
茂密的山林里,处处都隐着不可见的暗。
不是真正的老虎,而是人,这一点极大振奋了军士。
顾正臣弹起铜钱,又伸手抓住,目光看向大茶岭,冷冷地说:“因为,这里是一处虎穴。”
顾正臣冷漠地下令。
咻咻咻!
弓动,箭从高处直射下来。
一旁的姚镇、张培直接躺在地上睡着,鼾声一片。
其他五人慌乱起来。
没走出多远,便听到脚步声,旋即是一声阴森的嗓音:“抓到人没有?”
王虎拿下虎头,点头哈腰地禀告:“郭老大,人被我们兄弟们给活捉了,这个怂货,一见猛虎就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郭百斤从暗处走了出来,问:“王虎啊,为何不是郭橙送来?”
王虎抬手擦了擦冷汗,道:“郭橙在收拾残局,以免留下人为痕迹,先遣我等送来这顾知县,交郭老大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