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镇搓着手,拿着扫帚走了过来。
顾正臣追过去时,已是一座座冰雕。
刘倩儿疑惑地看着顾正臣:“下雪对金陵来说很正常不过吧,哪一年没几场雪来,年年都是如此冷。”
不说严寒逼迫游牧民族南迁,仅仅说,若没有频繁的灾难连年肆虐,粮食绝收,也就不会有如此多的流民加入起义军,朝廷也不需要耗费巨大的力量来镇压起义,李自成在失业之后最多找个活计好好打工……
顾正臣在一旁听着母亲的絮叨,心头满是温暖。
顾青青作悲惨状,顾氏一笑。
后世雪难过长江,甚至是山东、河南等地,有些年份都没几场像样的雪来。哪怕是雪过了长江,也多数只是小雪,难成雪景。
沐英苦涩一笑:“是啊,奏折上部分是好事,可这后部分说的是,汾州秋收之后,百姓中有愿意入赋的,请求朝廷征收汾州百姓秋税。”
顾正臣看情况不对劲。
“什么小冰河期?”
“老爷,怎不多睡会,时辰还早。”
“臣领旨。”
顾正臣相信,有效的机制与可靠的改良,能够富有生机地延续下去!
天亮了,雪未停。
梦中,那些寡妇的影子不断出现,孩子也伸出了手,一个个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扑向漫天大雪。
沐英板着脸:“陛下口谕。”
顾正臣张了张嘴,有点不知如何解释。
刘倩儿看了看漫天的雪:“雪太闹,睡不着了。你还没说,什么是小冰河期。”
顾正臣无奈,只好解释了句:“小冰川时期,指的是很冷,哪里都冷。”
顾正臣行礼起身,看向沐英:“陛下怎么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年年的严寒,是小冰河期的先兆。小冰河期,意味着气温大幅下降,粮食减产,极端天气频发。
顾正臣喉结动了动,再降温,你也不用如此厚的被子,还三床,这要睡一晚,还不得被压得难受……
“这,这——蠢货啊!”
“汾州知府?”
顾正臣行大礼。
顾正臣侧身看去,只见刘倩儿穿着白袄白裙,宛如雪仙子,笑道:“你不好好休息,起来作甚?”
沐英接过顾氏送来的热茶,谢过后对顾正臣说:“汾州知府说昨年与今年汾州大旱,百姓没了收入,朝廷怜悯,蠲免两税与徭役,特上书谢恩。”
你到底是在欺负百姓,还是在试探老朱的脾气?
从来没有见过朝廷蠲免之后,百姓还有主动要交税的,这还是干旱了两年之后,有点收成谁舍得交?哪怕真有那么几个不开窍的傻子,也不排除另有目的。
比如顾正臣给白买卖定下十五税一的重税,全都是为了充当说客,游说老朱改变商税政策。
你一个知府弄出这种事,能为了什么?
为了征税,为了收好处啊!
要知道,蠲免去两税和徭役,那知府衙门可是连踢斛的机会都没有啊,这急切的想要恢复征税,摆明了是告诉老朱:
我想贪污,你给我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