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也一样,一开始都是破渔船,悲壮的很。直至后来有钱了,才有了下饺子的场面。只不过,后世重海权,可老朱不懂海权是神马啊……
顾正臣将文书搁在桌案上,继续翻阅账册:“赵海楼,带人与冯副千户去看看粮食,检查好,称量好之后入库。”
王大力咬了咬牙:“周少爷尽管吩咐!”
陈牙子瞥了一眼王大力,你答应的倒是痛快,万一让你砍了顾正臣,你敢吗??
可在是大明开国之后,内部卫所无仗可打,或打仗的机会少了,寻常军士很难通过军功晋升将官,而第一批凭借着军功崛起的将官又开始享受。
冯福走了进来,行礼之后,拿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顾镇抚,常州府送来三千石粮,需加印回执。”
顾正臣走出公署,看向教场内操练的军士,眉头紧锁。
张培认真地说:“这两人颇有担当,在军士中有些威望,并无军士说其不法事。那庄兴还多次袒护过军士……”
顾正臣苦涩地摇了摇头:“他们还真以为一封弹劾可以扳倒一位卫镇抚,还是一位立下过战功,现在还在前线拼命作战的镇抚??这弹劾文书送上去,说不得还会让陛下难做。陛下连死罪的武将都能赦免,何况周焕这种罪不至死之人。”
“一样,不就对了?”
待上好药,黄氏在周林睡下之后安排侍女照顾好,便离开了房间。
黄氏看着龇牙咧嘴的儿子,哀叹两声,咬牙说:“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明知道那姓顾的来了这里,就不能按捺几日?现在吃了如此大亏,也是对方留情,否则六十鞭之下,你早就被抽断了骨头。这件事就交给你爹回来处置吧。”
顾正臣了然。
脱放文书!
“只是可怜了这里的军士……”
王大力、陈牙子都是粗汉子,平日里颇是讨好周林,周林之所以找上今日军妇,还是陈牙子提供的“情报”,眼见周林被打成重伤,刚一进门就开始哭了起来,听这声音,估计比死了亲爹还难受。
张培重重点头:“都是咱们军士打探来的,江阴卫军士对战术背包也很感兴趣,乐得与我们说。尤其是鞭打周林,底下军士不少人拍手称快。”
江阴卫火夫长张大带了十个人,推着十辆车,至粮仓取粮。
周林愤恨不已,面色狰狞起来……
周林额头冒着冷汗,咬牙切齿:“娘,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万一爹回来之前,调离文书先到一步,岂不是让他跑了?”
因军籍不完备,且归属大都督府管而非户部管,这也就给卫所将官提供了贪污的机会。
天蒙蒙亮。
但问题是,直接跑路后果很严重,你跑掉了吧,卫所会将你籍贯地的家人抓过来一个继续当兵,你没跑掉吧,那就抓回来揍一顿继续当兵……
你的地在哪里??向东五百步!
什么,那里是个坑,那没错,就是那。
王大力、陈牙子知道脱放文书的价值,一份脱放文书,没个三四十贯钱别想拿到手。
在黄氏走后不久,周林猛地睁开眼,咬牙切齿,唤来吴冲:“你去将总旗王大力、陈牙子喊来,要隐秘一些,不要被人察觉。”
顾正臣揉了揉眉心,问:“那庄兴、冯福二人如何?”
不过放弃如此赚钱的好机会,陈牙子是不干的,只委婉地应下。
顾正臣批好文书,交给闷闷不乐的冯福,笑了笑:“钱粮系于身家性命,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谨慎为上。”
张培叹息。
管理粮仓的斗级吕木头打着哈欠,拿出钥匙打开了仓库的门:“张大,咱啥时候也弄点荤腥,这他娘的连着七八日没吃一块肉了。”
顾正臣端坐在桌案后,翻阅着钱粮账册。
顾正臣接过文书看了看,对冯福问:“三千石粮过秤,检验了吗?”
大明卫所军士构成很复杂,许多当兵的是活不下去了,没办法才当兵吃粮。
这一日并无多少事,顾正臣也乐得清闲,偶尔走入军士之中闲聊问话。夜色渐浓时,卫营里除了瞭望、值守的军士外,都已进入梦乡。
顾正臣微微摇头,站起身来:“你错了,江阴卫不同于句容卫,这里以水师为主,船是十分重要之物,这些海船需要维护、修缮,其日常耗费定比句容卫要高。只是这钱粮所给,不够……”
张大一手叉着腰,昂了昂头:“你还别说,今日杀猪,中午就让你们吃顿好的。”
吕木头高兴起来,转身一看进了仓库的人空着手走了出来,不由问:“扛粮啊,愣着干嘛?”
火夫李五看向吕木头,呸了一口唾沫:“你是不是拿我们寻开心,给一座空了的粮库,换一座!”
吕木头愣了下,迈开脚便走了进去,嘴里还咧咧着:“空了?怎么可能,昨天上午粮食才入库……我的娘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