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次日,沈浪起了个大早。
犹豫一下,换了一身杏色裙装。
正德九年,花满楼年度主打杏、绿二色。因而,沈老板一衣柜男装,一衣柜裙装,不是杏色就是绿色。
初一侍候沈浪换衣。
“咣当”一声,衣襟中落下一物。
沈浪低头一看,脸色就变了。
昨日乍然被沈学士抓包晚归,又乍然被高举轻放,一惊一乍之下,沈浪便忘了嘱咐初一把笛子送至花满楼修补。
然她一时大意,那位安王如此看重此笛,可不会一时疏忽。
她今日黄昏之时可是要还笛的。
还有曲谱!
她竟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沈浪懊恼得自敲脑袋——
这真是,糟糕至极!
然抱怨于事无补,沈商人很快冷静下来,嘱初一送笛至花满楼,令花似锦今天内一定要找人修好笛子。至于曲谱,沈浪叹气,她今日本另有行程,且她虽音律底子好,曲谱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写好的,只能见机应变了。
……
沈府,前厅。
沈二娘正在摆餐具。
沈浪母亲产后虚弱,生下沈浪后,没几年就去世了。她生前有两名得力侍女,其一是花似锦,乃三间商栈的中流砥柱,如今是花满楼的管事人;另一则是沈二娘,这是随嫁入沈府的,只负责照顾沈浪母亲的日常起居。
沈母死后,沈学士无意另外续弦,加之沈浪尚小,向来由沈二娘照顾,便干脆抬为二夫人。
沈学士虽贵为翰林大学士,家风却尚俭朴。前厅布置极为简单,厅内一桌,桌旁四张圆凳,桌上却仅三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