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合力把沈浪抬到凉亭的栏杆石凳上。石凳细长,躺一个人刚刚好。
沈浪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淋漓,打湿了额发。
一旁初一满面焦急,陶初则面无表情负手而立。
顾宁远从方才起,眼睛便一眨不眨的看着昏迷的沈浪。此情此景,傍晚的凉亭,昏迷的绿衣少女,除了没有那悠长的笛声之外。这一切,在顾宁远看来,便如同噩梦突然重现在现实之中。
顾宁远心神大震,颤抖声音问:
“她……怎么了?”
沈浪虽然没有明说,但初一早已敏感猜到沈浪突发奇想要冲冷水澡,定然与安王爷有关。她虽然也很喜欢这位王爷,但是在她心中沈浪才是最重要的。当即愤愤不平道:
“小姐她感染了风寒,今日因有事要与王爷细说,特意撑着精神赶来参加法会。”
初一脸上写满委屈之色,哭哭噎噎道:“但是听闻王爷正在木屋内祭奠母妃,小姐不好打扰,便打算下山回府。却是来了此处,呆呆看一会亭子后,身子便支撑不住倒下了……”
顾宁远闻言,慢慢转头,目色凌厉看向陶初:“我有说过,祭奠过程不准打扰么?”
质问的声音微微低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陶初自被雍和帝派来伺候王爷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如此动怒的样子。
闻言,一旁初一不禁愣住,陶初却是一激灵,低声道:
“是属下所言。”
顾宁远闭了闭眼睛,缓缓道:“出去。”
陶初低头应声:“是。”
初一仍旧愣愣站在原地,陶初走到半途,忽回身把初一一并拖出亭外。
傍晚时分,微风过亭,阳春风花,清香阵阵。
凉亭内一时仅剩下顾宁远与沈浪二人。
顾宁远低头看了一会闭目躺着的沈浪,伸手探探额头又把把脉搏,确定沈浪并无大碍后,思想片刻,索性一掀雪白袍角,蹲在沈浪面前,想着等她醒来。
凉亭内静如落针,微风无声在两人间徜徉。
沈浪确实并无大碍,重生以后她体质变好很多,方才只是一时情绪过度,气急攻心,加之大半天的疲累,一时体力不支晕倒在地。在亭内吹了一会宜人的凉风后,沈浪慢慢清醒。
“咳……咳。”
沈浪蹙眉一眯眼,霍然睁开眼睛,对上正俯视着自己的美丽黑眸。
沈浪,这次是真有些意外的:“王爷?”
顾宁远原本正在出神,闻言,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温声开口:“嗯,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语气中似不胜欢喜,而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沈浪心中一跳,慢慢反应过来——所以说,真是不出所料,柔柔弱弱的病人就是比较容易骗的王爷同情的。她这次剑走偏锋,果然没错!
沈浪一激动,马上坐了起来,连声道:
“我没事,我很好,劳王爷费心了。”
一下子说了不少话,声音微微沙哑,沈浪不以为然,手伸出扶起顾宁远,道:
“王爷快起来坐着,蹲久了不好的。”
顾宁远从善如流的:“嗯。”起身从石桌上给沈浪倒了杯热水,才坐下道:“初一说,你今日找我,是有事要说?”